有歪心思的人全都捏了把汗,不等他们想出办法,就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声音。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是明煊小朋友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哭腔:“爹爹.....呜呜呜.....我被她看光光了,我会不会找不到媳妇儿了?呜呜呜.......娘亲说过,我只能给她和我未来的媳妇儿看。”
“那.....要不你把她给娶了?”宋宴淮跟他开玩笑。
可惜小朋友完全听不出他爹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话,一听到这话,登时就急了:“不....不要,爹爹,她长得这么丑不说,还比我大那么多,等我长大了,她都老了,我......”
小朋友越说越委屈,他拉着衣裳的一个角,委委屈屈地躲着,见那姑娘看过来,小朋友登时就像是炸了毛的猫,大声叫嚷:“你别看你别看!”
跟着叶千栀来的人,刚到门口一眼就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宋宴淮还穿着刚才的衣裳站在一旁,小朋友身上盖着一件他脱下来的衣裳,一脸警惕地瞪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小姑娘一脸无措地望着屋里的父子两。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谋来了这一个机会,却在刚开始的时候就给夭折了。
她进门前就先把衣领给扯开了,就为了能顺利赖上宋宴淮,谁知道等她按照计划进来时,换衣裳的人是明煊小朋友。
这一个意外,直接把她惊住了,让她反应一下子就迟缓了起来。
还没等她想明白呢,叶千栀一行人就到了。
本来她如此紧锣密鼓地安排人把叶千栀领过来,是为了要让叶千栀看到她跟宋宴淮缠绵恩爱的一幕,让她没有理由阻拦她进东宫,可谁知道叶千栀是按着她的剧本来了,可她自己的剧情从一开始就走偏了。
“小栀,你怎么来了?”宋宴淮见到叶千栀,颇为意外。
“我听说这里出了点事情,所以过来瞧瞧。”叶千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冠楚楚,不像是被人占了便宜的样子,才接着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有人说你冲撞了一位小姑娘呢?”
“瞎扯淡!”闻言,宋宴淮登时就慌了,他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小栀,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冲撞她,她也没有冲撞我,她冲撞的人是煊宝。”
“我正给煊宝换衣裳呢,谁知道她就推门进来了,她的衣领是她自己扯开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煊宝,煊宝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呢!”
宋宴淮生怕叶千栀误会,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清楚了,他是真的怕了,要是叶千栀误会了他,那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这种误会得掐死在萌芽阶段,绝对不可以冒头。
“娘亲~”小朋友见到叶千栀来了,很是激动,他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扑到了叶千栀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她看了我,她看了我。”
“呜呜~”
小朋友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他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跟着他爹来这里换衣裳么?怎么就有小姐姐冲进来看他呢!
“没事没事。”叶千栀抱着他,示意秦玉蝶把小朋友的衣裳拿过来,熟络地给他换上:“娘亲知道你受委屈了,煊煊,你别哭,外面那么黑,屋里的烛火也不够亮,人家就没看清楚你,所以不算是被她看了。”
“真的吗?”听到他娘亲这么说,小朋友抬起头问道,显然是被这件事给吓怕了,一时间对任何人都没了信任感。
叶千栀冲着秦玉蝶使了一个眼色,秦玉蝶动作麻利地就熄灭了几盏烛火,她熄灭的是靠近屋里的烛火,灭了对外面的光亮没多大影响,不过站在叶千栀这个位置看过去,就能看到宋宴淮和明煊小朋友刚才站着的地方比较昏暗,除非是视线非常好的人,一般人是绝对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形。
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叶千栀这才轻轻拍着小朋友的后背,示意他自己去看。
小朋友果然探出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那边一片昏暗,看不太清楚那里的情况后,小朋友明显松了口气。
小朋友的情绪是安抚住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适合小朋友听了,叶千栀也没有心情留下来听,她直接带着小朋友离开,等叶千栀母子一走,宋宴淮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扫了一眼屋里屋外的人,冷笑道:“你们还真是费尽心机要攀上本宫,在你们眼里,本宫就是色令智昏之人?还是觉得本宫好说话,所以可劲儿地算计本宫?”
这话一出,屋里屋外的人全都跪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宋宴淮会突然发难。
面对怒火冲天的宋宴淮,大家一时间全都叫苦不迭,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昨天,不,就算是回到宫宴前都好,他们一定会把心里这些离谱的想法都给灭了,绝对不敢舞到宋宴淮面前。
“你们家的姑娘就如此恨嫁?这个世上是不是除了本宫这个男人外,再也没有其他男人了?”宋宴淮冷笑道:“你们是把本宫当成了回收站,专门回收你们家嫁不出去的闺女?”
这话严重了,他们家的闺女那都是出身名门,是举全家之力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家闺秀,他们的闺女哪里会嫁不出去,只要他们肯松口,想要求娶他们家闺女的人多得是,只不过他们想要为家族搏一个前程,所以才想方设法把闺女往宋宴淮的面前推。
“殿下,您这话折煞老臣了,臣会如此行事,全是为殿下着想。”跪在屋外的一个人感情充沛地叫屈喊冤,他看了一眼跪在屋里的闺女,心在滴血,他娇养着长大的嫡女,在众多人面前被下了面子,还被看了肌肤,想来以后的婚事怕是难了。
“哦?”宋宴淮扬了扬眉。
刚刚开口的大人见此情形,还以为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连忙声情并茂地说道:“殿下,您膝下只有小皇孙一子,子嗣实在是单薄,小皇孙还随了母姓,那他以后是殿下的继承人还是太子妃的继承人呢?小皇孙虽很优秀,可就只有他一人,身边没个兄弟姐们扶持,那也太过于孤单了。”
“听你这么说,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宫着想?”宋宴淮唇边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在场的那些大臣,谁不是跟宋宴淮共事多年?对他不说了如指掌,起码两三分也是有的,按他们往常的经验,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认错退让,再也不要叽叽歪歪,这件事才能过去,可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他们要是退了,将来太子殿下就会跟皇上一样,都不会选秀纳妃了。
那他们家里精心培养出来的嫡女,该怎么办?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全都拧成了一股绳,一同对抗宋宴淮。
“殿下,您为大明的江山着想,为大明的未来着想,还望殿下能多选一些女子在身边伺候,为殿下开枝散叶。”
那些老臣们齐身高呼,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全都明白了,这一局是太子殿下和朝中老臣、世家之间的较量,如果这次太子殿下败下阵来,那他以后的一举一动都得看这些人的脸色了,如果他赢了,那么大明朝将会有两任皇帝没有后妃。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那些没有参与其中的大臣们一时间都不知道站哪边才好,很明显,太子殿下要是愿意纳妾室,他们家的女子也是极有机会中选的,可要是太子殿下就抗住了他们联手的威逼,那么他们可就押错宝了。
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选择。
宋宴淮也没有让他们表态的意思,面前跪了这么多人,宋宴淮扫了一眼,最后一次问道:“这是你们的选择?”
“为大明的未来,老臣死不足惜,还望殿下以大明江山为己任,为大明的未来着想,开放后宫,开枝散叶!”有人高声呼喊道。
“好,很好!”宋宴淮怒极反笑,他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既然如此,本宫就帮你们把你们家滞销的女子全都赐婚了。”
“为大明守卫边关的将士们大多都是孑然一身,很多人到死都没能留下一儿半女,他们在偏远的地方为大明默默付出,身为大明的第一道防线,为大明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们都是大明的有功之臣!”宋宴淮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胆寒。
“他们为国尽忠,我们无以为报,刚好你们家的姑娘没处可嫁,那就全都嫁到边关去吧,边关的将士们有了婆娘,想来会更有力气保家卫国,你们为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大家都记在心里,来日也会写在史书上,让你们流传千古!”
接着,他一个个点起了他们的名字,还特意点名,就要他们家的嫡女!
被宋宴淮点到名字的人,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有人恳求宋宴淮收回成命,可宋宴淮却故意说道:“你们不是说要为大明的未来着想,为大明开枝散叶么?这些将士是大明人,他们的子女将来也会守护大明,如此安排,你们的愿望实现了,大明的未来也有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满意,当然不满意了!
他们是想要有一个有皇室血脉的外孙,可不是想要一个常年生活在边关,不知道是哪一个士兵所生的外孙。
从宋宴淮的话语中,他们不难猜出,宋宴淮是绝对不会把他们的闺女嫁给边关那些有实权、权高位重的将领们的,谁不知道那些将领全都是跟着皇上打天下出来的,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都是跟皇上差不多年龄的人,这个年龄的人,膝下早就有儿有女了。
自然是看不上他们家娇养着出来的贵女。
哪怕长得再漂亮,等她们到了苦寒之地的边关,怕是也会被那边的黄沙和霜风改变了容貌。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宋宴淮可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丢下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那些大臣们一开始还幻想着,说不定皇上会劝太子殿下,让他收回成命,毕竟太子殿下是一怒之下下了命令,皇上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劝阻,皇家和世家、大臣之间闹僵了,对双方可都不好。
只是他们这份侥幸很快就被打破了,等过了年,一开朝,睿王爷就一连下了好几道赐婚圣旨,那些被下了赐婚圣旨的人家都是除夕夜那天威胁过宋宴淮的人家,也是宋宴淮点了名的人家。
圣旨一出,这件事就没了转圜的余地,大家都知道,宋宴淮是动了真格,他们要是还不死心,还想把家里的闺女给送到他面前,怕是下一次就不是损失一个嫡女那么简单了。
自古以来,皇上跟大臣、世家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不顾及后果,执意一意孤行的人。
这些世家和大臣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想给宋宴淮一点颜色瞧瞧,好几个大臣上了告病的折子,在家里躲懒,想要让宋宴淮意识到他们的重要性。
可惜他们打错算盘了,他们不来上班,宋宴淮直接把那些事情都安排给了叶千栀带来的那几个人手里,会跟叶千栀来这里的麒麟,那都是百里挑一的能干人,处理政务他们是没干过,不过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等他们上了手,朝中的政务半点都没被耽误不说,还比以前更顺畅了。
那些想要给宋宴淮难堪的人,全都傻了眼,特别是听说他们手里的事务全都被叶千栀的人给接手之后,他们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们是端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离开的时候很容易,可他们想要回去,却发现太难了。
他们销了假回去上班,却发现原本要禀告到他们这里的事情还没到他们这里就已经被解决或者安排好了,而属于他们的权力也早早被架空了。
他们现在就是空有名头,毫无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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