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闪,随后,便恢复镇定。
他走到树下,望着她,道:
“我方才去了狼族祭祀台,参与了云族长和狼族族长的商议,云族长他来,是要与狼族合谋,将上界重新洗牌。”
“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就赶过来告诉你。”
将上界重新洗牌?
云长渊是仙盟盟主,已经掌控了上界最强的力量,站在了权利的至高峰。
以他的位置,维持才是最好的,可他却想洗牌。
洗牌就是打乱,重整上界。
而他要合谋的还是未曾参与仙盟的狼族,那么他想要重整的对象,大概率是仙盟那些人……
“云族长他这段时间,应该都是在做这件事情,他虽是圣族族长,但还是念着帮你复仇……”
“你如何看出是疗伤丹?”
慕九歌沉冷的打断了应戎的话。
她并不想多听见什么关于云长渊的事情,从里到外的都透着疏离、拒绝。
反正应戎其实也并不多想帮云长渊说话,也就顺手推舟,果断的掠过这个话题。
他回答,“刚来的时候,我也是虚张声势的,想着能拖延点时间算点时间。”
“但接着,我就留意到狼人的修为没有涨,再感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应戎回答的很顺,顺的就像是提前就在肚子里打好草稿了似的。
但是他说的也没有漏洞,确实是在那个时间,稍稍留心就可以发现狼人的修为不涨了。
可是,偏偏就他那么仔细?
慕九歌审视的看着他,“若敢骗我,你死定了。”
应戎眼神微闪。
衣袍下,他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内里一层薄汗。
面上,他冰块的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我也没有骗你的立场,我和你是同一阵线的。”
慕九歌没再说话,移开了视线,淡淡的看着远山。
应戎悄然的松了口气。
他现在是他们的门面,处理的事情还颇多,也不能在这里过多逗留,随后就告辞离开。
墨无殇懒洋洋的坐在慕九歌对面的树干上。
玩味的问道:“你为何怀疑他说谎?”
谁也没有他了解慕九歌的心思,虽然她刚才没有揭穿应戎,但她是不信应戎的。
慕九歌抿着唇,没有回答。
墨无殇继续追问,“你觉得是云长渊让他来帮忙的?”
慕九歌清冷的眼神沉了沉。
“不管是不是他,都和我没有关系。”
也因为真相如何并不重要,所以她才没有拆穿应戎,才没有追究个彻底。
她从树上飞身而下,朝着木屋走去。
墨无殇看着她的背影,紧皱着眉,“真的没关系了么?云长渊来狼族谈和,势必要逗留一段时间,你不会被他所影响吗?”
慕九歌脚步未停。
背影透着无法无法靠近的决绝。
墨无殇沮丧的坐在树干上,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下树干。
“该死的云长渊,阴魂不散!”
他绝对不会让云长渊靠近小九!
慕九歌走到木屋,并没有进去,将重新炼制的疗伤丹药给百里竹溪,就走了。
百里竹溪将丹药拿进去,给项玄服下。
丹药入体,项玄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好转。
元轻担忧无比担心,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守着项玄,与百里竹溪说话,“红绡那颗丹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知过了,就是幽冥姑娘给项玄的那颗,怎么最后会变成疗伤丹药?”
方才百里竹溪喂给项玄的这颗疗伤丹药,在气息上可大不相同。
百里竹溪满脸骄傲,“那可就是九歌独一无二的本事了。”
“她已经在暗中悄然的将红绡那颗丹药的药效给改变了,而且,外在还看不出来区别。”
元轻惊叹,“不愧是幽冥泪,有着无穷无尽的厉害手段。”
什么惊险的事情都难不住她。
“其实,她不喜欢幽冥泪这个身份,幽冥泪身体毁了之后,她更像是重获新生。”
百里竹溪对元轻说,“她还有一个名字,叫慕九歌,以后你唤她九歌,她会更喜欢听一些。”
“九歌?”这是百里竹溪日日叫的名字,她倒是耳熟,只是,“我如此唤她,会不会太不尊敬了?不然,我叫慕姑娘?”
“随你,都行。”百里竹溪耸肩,“反正也只是个称呼罢了。”
“不外乎是更亲密的人,叫的越亲密而已。”
元轻:“……我忽然觉得,还是叫她九歌比较好。”
大竞上输了的人直接淘汰,胜了的人也会身上带伤,所以越到后面,每一轮的比赛间隔的时间就越长。
这几日,项玄都在木屋里疗伤。
几人悠悠闲闲的过着养老般的休闲日子,倒是平静的很。
只是百里竹溪偶尔会八卦的朝着上来的山路看看。
元轻瞧着奇怪,问他,“你在看什么?”
百里竹溪看了看四下无人,特别是慕九歌在距离比较远的树上,他才压低声音说:
“看云族长。”
元轻疑惑,“看他做什么?”
“他都来狼族好几天了,见到应戎和我们在这里,肯定知道九歌也在这里的。我总觉得他是为了九歌来的狼族,可是,他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来找九歌。”
元轻现在和项玄在一起,十分幸福。
却也清楚的记得此前爱而不得的悲苦,面对心爱之人,即使是隔着千山万水,都盼着去见对方的。
“云族长或许被什么事缠着了吧,只要九歌在这里,他肯定会来找她的。”
话音刚落,一声冷冽的呵斥便响起。
“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墨无殇忽然出现,狠狠地一巴掌拍在百里竹溪的头上,同时,凶巴巴的瞪了元轻一眼。
“别说小九现在和云长渊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想见到他了,就是他来了,也要一脚把他踹出去,不给他见到小九的机会。”
“你们倒好,还敢在这里盼着他来?”
百里竹溪捂着被打痛的脑袋,心虚的退后了好几步。
他求生欲极高,“墨公子,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云族长为什么不来而已,也想的是,若是他来了,我肯定拼死也要拦住他,不给他机会去打扰九歌的。”
“元轻,你说是不是?”
元轻眼神闪了闪,然后诚恳的点头,“我们都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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