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与余氏哪怕再坚强,也受不住内心与外部的双重影响暗示,在她们的眼中她们的至亲全都死了,她们自然也是不想活了的。
难怪她们会精神恍惚,不辩来人。
在听清楚她们嘴里说的是什么,以及推断出她们曾遭受了什么后,江晚宁有一瞬间觉得,没准今日的斩首之刑是她们所期待的。
因为在现在的叶氏与余氏心里,死亡就是一种解脱。
否则她们也不会相互掐对方那么多次。
莫璇小声低嚎着,扑在叶氏怀里哭个不停,不断的喊着‘娘’,但叶氏连抱都不抱她一下,像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木头人。
余氏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形。
江晚宁轻咬着嘴唇,把视线投向马车外,内心一阵悲凉。
叶氏与余氏现在是被救出来,但两人还能活多久呢,两个神智不清只求死志的人要怎么才能活下来呢。
并且近在咫尺的叶氏与余氏都已是这般模样,那莫望贤和谢辰瑾呢,他们遭受的想必更多,更残酷,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正在她遥思之际,马车停了下来。
“睿王妃,丁柯已经被押上囚车,我们可以即刻启程去刺史府。”周段在马车外道。
江晚宁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囚车里丁柯已经醒了。
他抓着木栏愤恨地看着她:“江晚宁!你以为你绑了我喊了些百姓就能成功吗!”
“你以为把叶氏与余氏劫走就能为莫家洗刷罪名吗!”
“你等着罢,你和莫家这是在造反!刺史大人一定会判你怂恿百姓囚禁朝廷命官,你们就等着砍头罢!”
江晚宁瞅了瞅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马车里失了心智的母亲们和她们的三个女儿,淡淡道:
“谁说你是朝廷命官了?”
“我早在寻找人证初始就给京都那边去了信,不日秋叶府的调令就到达,你早都已经不是知府了。”
“还有谁说我要去找刺史大人了?”
她翘起嘴角轻哼了一声:“刺史大人易千似乎是丁大人的故交?你是不是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怕?”
丁柯愣了一瞬,易千是他十几年前的同窗,前些年因为他官位低两人没什么交情,但他当上知府后逐渐把关系给捡起来了。
所以他不担心江晚宁能在刺史府那里得便宜的。
只是这事儿江晚宁怎么知道的?!
丁柯把头扭向周段,啐骂:“狗东西!又是你告密!”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自己那点过往周段门儿清,与易千是旧同窗一事肯定也是他告诉江晚宁的。
周段没有说话,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丁柯啐出的秽物。
江晚宁瞧见他的反应,轻笑道:“所以我不打算去刺史府了,我打算直接带你去京都。”
“我倒要瞧瞧丁柯大人你在京都有没有熟人,能不能保你。”
丁柯眼中先划过一丝胆怯,随后又是一丝狠厉:“江晚宁,我知道你是睿王妃,但你看看睿王府如今的境遇。”
“睿王已经被关押了,马上他就要和莫家一起被判为拥兵自重,企图谋反!睿王府倒了!它倒了!”
“你个过势的睿王妃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要顾着谁?为谁平反?”
“我劝你趁着还能在外边走动,赶紧带着几个小姑娘去快活去!”
“哼!京都,你以为我当真不认识京都的人吗,你知道我的后台是谁吗?你知道我对你动手对莫家动手都是谁的指令吗,你还敢在这里叫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