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黑漆漆的厢房:“怎的,安秋这会儿都已经睡了?!”
“嗯嗯。”周嬷嬷道,“赵姑娘这两日身子疲乏,所以就早早歇息了。”
陈氏想,既然睡了就改日再来,但佩姑却多嘴问:“赵姑娘是怎么了?着凉了么。”
“要是身子不爽得早些请府医才行,不能硬扛着的。”
说着她看着陈氏解释:“赵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愿麻烦旁人,这若真生病了该麻烦的还是得麻烦的。”
“再说了,这往后都在府里住的,哪能这般见外。”
陈氏听着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颇有深意的感觉,还没等她细问,隐约听到漆黑的房里似有什么动静……
再一看,月光下周嬷嬷的神色十分不自然,脚下慢慢往她们跟前挪,似有把院门拦住,不让她们进去的架势。
陈氏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佩姑,后者脸色没什么表情,像是在凝神听着什么。
与此同时,房里传来的动静更大了些。
周嬷嬷脸上的神色更加紧张,几乎要上手过来推攘她们了:“赵姑娘歇息了,大夫人和佩姑明日再来罢。”
陈氏有些不耐烦了,她挥了挥手:“那行吧,佩姑你明日自个过来,我就不来了。”
这是什么客人,专程给她送东西,还给她脸了不成?!
陈氏对赵安秋友好,那是建立在两人没有比较和利益冲突的前提下的。
今天她发现自己还不如府上一个客人,心里对老夫人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赵安秋身上。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余光却瞟到一抹红色,而后脚步突然停住了。
佩姑顺着陈氏的视线往院子里看,只见在赵安秋入睡的闺房靠院子的那扇窗台上似乎挂着一枚香囊。
因为院子里是黑的,佩姑看得并不清晰,但陈氏却紧盯着那一小块红跑了过去。
周嬷嬷见陈氏突然闯院子,下意识的想去拦,但没有拦住。
最后慌乱无措的看着陈氏把窗台上的香囊拿在了手里。
“周嬷嬷,大爷今个儿过来了?”陈氏捏着香囊问。
那香囊深红色,上面绣着两支细梅,做工十分精巧,味道是江家上下最近几个月都熟悉的味道。
赵安秋送给江府上下,驱寒荷包的味道。
当时赵安秋把驱寒荷包送给陈氏后,陈氏觉得荷包上绣着的花纹太矫情,一点不符合江浩成这个年龄需要的稳重老成感。
于是便把荷包拆了,把里面的驱寒香料倒出来,装进了自己给江浩成缝制的带着梅花图案的香囊里。
周嬷嬷支支吾吾:“诶这,诶……”
陈氏看着她,声音尖利了起来:“是来了还是没来?”
她知道江浩成有时候会在下朝回院子的途中过来赵安秋这边接她回屋。
但她最近几日,与江浩成吵架后,心情不佳并没有过来这边,江浩成没有过来的由头。
她也从未想过江浩成会单独过来找赵安秋。
对于赵安秋这个女人,她听大房的刘丹梅说过,说她手里拿着亡父的遗信,却不愿嫁入相府为妾。
所以陈氏与江老夫人,刘丹梅和相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都认为赵安秋是不想嫁入江家的,不想与人为妾的。
可现在……
陈氏手有些发抖,她扭头瞪着紧闭的房门。
现在她站在闺房的窗户口,方才在院门口听得不真切的动静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都是过来人,陈氏略微凝神听了一下,就知道里面在做些什么。
“呵,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陈氏冷哼道,“有些人说是不做妾,看着人模人样的,实际上把人正妻哄得团团转,自己勾引男主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