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心里咒骂着,意识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谢辰瑾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他好像在拍自己的脸,喊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担忧,听起来就像是要哭了。
江晚宁想告诉他没事儿,只是疼晕了而已,可是她没有一点力气,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无边的黑暗向她袭来,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悬崖,四周全是黑暗,而她一直在不停下坠。
谢云阳,不能死。
这是江晚宁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个念头,与此同时她的手里出现一支快速止血凝血剂。
“快!快把白流苏喊过来,宫里的太医当值的全部都喊过来!”谢辰瑾抱起江晚宁走上马车快速吩咐着。
方才他听到王妃遇刺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慌。
这种慌乱是他此前从未体会过的,等他急冲冲地赶过来看到血泊里的江晚宁后,他几乎连下马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海中全是江晚宁离开王府时,冲着他挥手的背影。
“你说下次回来要当睿王妃,陪本王用膳的。”马车上谢辰瑾紧紧抱着江晚宁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
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在他的心里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她是多讨厌的一个女人啊。
不会柔声细语,成天大着嗓门;不守规矩,私自为太后开颅;不守礼节,侍疾几天把皇后太子吵了个遍;不知收敛,拿了尚方宝剑到处嘚瑟,成天一脸小得意……
可现在谢辰瑾的脑海里却全是她肆无忌惮的笑声和‘小人得志’的小嘚瑟模样,每一瞬他都觉得鲜活可爱,无比生动。
“快点!”谢辰瑾不停催促着马车往睿王府走。
他知道宫里的娴贵妃和端王还在等着做手术,他也知道谢意然的情况很紧急,但他已没有办法顾及。
祝言飞驰到城外用最快的速度将白流苏接入了睿王府;
思明则拿着王府的腰牌去请太医,可谁知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儿,几位当值的太医在这一会儿全都没在太医院,而是被后宫东一个娘娘西一个娘娘喊去把脉。
要等着这些太医从后宫各个角落里冒出来,走回到太医院至少得小半个时辰。
有两个闹了肚子太医倒是没去给娘娘们把脉,可他们二人仅是跟着思明往宫门口走的路上就接二连三的出恭。
等到思明把这两个拉肚子的太医拽到睿王府的时候,白流苏早已为江晚宁处理好腿伤,准备处理宁王身上的伤了。
白流苏剪开宁王的衣服,诧异道:“这……”
原来那支只射入宁王心口的箭簇只有前小半截扎进了宁王的皮肉里,剩余的箭簇卡在他脖子上带着的那枚金镶玉小算盘的缝隙里。
还让白流苏吃惊的是,照说心脉处受伤,不管伤的轻重都会流很多血才是,可宁王只是稍微流了点血,染红了衣服而已。
甚至连箭簇拔下来的时候都没见有鲜血从他伤口飚出来,总体流的血还没有江晚宁腿部受伤流的多。
“这是宁王吉人自有天相。”碧叶道。
白流苏只能顺从着点头赞同,毕竟连箭镞都能卡着身上带着小算盘上,这也实在是太巧了。
是以白流苏给宁王简单处理好心口的皮外伤,又替他把脉后,确认宁王被吓晕的成分比较大。
碧叶看着白流苏处理好宁王的伤口后才回到晚桐院,把手里一支用完的针剂放在了江晚宁平时用的梳妆台上。
这支针剂碧叶并不知道是何用,但她在自家王爷抱着王妃上马车的时候,看见它从王妃的手里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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