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在后宫生活过,但话本子看多了也有经验。
后宫本来就是以色侍人的地方,要是让老皇帝知道嬴妃的脸毁了,那嬴妃的下场只有冷宫,所有的情分宠爱都不算数了。
一旦去了冷宫,她不得被那些女人欺负死。
嬴黎立刻去把云宋叫进来,她是嬴妃的陪嫁丫鬟,也是心腹,最为可信。
“现在距离宫门打开还有一个时辰,你拿着腰牌去等,别让人瞧见了,宫门一开立刻出宫去请丞相夫人进宫一趟,就说嬴妃娘娘突发恶疾,把家里的女医也带来,其他的也别多说。”
云宋立刻就拿了腰牌出去,嬴黎在身边守着,嬴妃满眼含泪的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愤恨绝望在心头交杂。
天色刚亮,贤妃就领着一群后妃浩浩荡荡的来了,不但她们来了,还簇拥着老皇帝一块过来。
太监远远的瞧见她们就进屋报信,芷兰殿的人登时都急了。
嬴黎在内殿陪着嬴妃,她戴着面纱,多少缓过来了,知道老皇帝过来,心里越发冷静。
“嬷嬷,去外面等着,就说我如今在抄录佛经,理当与皇上男女避让,若是见了皇上,心里不静了,岂不是辜负我的一片心意,也会让祖宗不悦的。”
嬷嬷应声出去,将人全部拦在了屋外,把嬴妃的话原样说了一遍。
老皇帝本来要去上朝,一大早被贤妃弄过来,本来就不高兴,听了这话,心里到是舒坦多了:“到底是嬴妃知礼懂事。”
“是是是,嬴妃娘娘最懂事,就臣妾们不懂事。”徐充容招摇的挽着老皇帝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要进去:“皇上也好多天没见过嬴妃娘娘了,不想呀。”
老皇帝的神色和悦起来,他的确有些想念嬴妃了。
嬷嬷站着不动:“皇上,诸位娘娘送来的佛经太多,我家娘娘日夜不休的抄录了这么久,尚且有大半不曾抄录完毕,要是见了皇上心中不静,恐祖宗不悦,那先前的功夫可就白费了,娘娘说,就当皇上心疼她,等她抄录完毕了,立刻去见皇上。”
告状加卖惨,嬷嬷这话说的一群来看热闹的后妃心虚的不说话。
老皇帝很吃这套,又心疼又生气:“到底是爱妃想的周到,既如此,朕怎么舍得她继续劳累,传旨,嬴妃抄录的佛经,后宫众人也都全部抄录一遍,既然是为祖宗祈福,理当共勉,哪里能寄希望于一人?嬴妃抄录佛经辛苦,在她出门之前,一切请安免去,其他人也不要来打扰。”
来看热闹的人齐齐变脸,一个个都不高兴了。
“皇上。”贤妃还想说几句:“这是否不妥?”
老皇帝冷眼横过去:“给祖宗祈福不妥?”
“不是。”贤妃赶紧低头认错:“臣妾知错,皇上恕罪。”
老皇帝剜了贤妃一眼,也甩开了徐充容,吩咐身边的胖太监着人仔细照顾着嬴妃,自己扭头就走了。
目的没达到,贤妃满心不甘:“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嬴妃就好好抄录吧。”
她带着一群人离开,嬷嬷总算是松了口气。
丞相夫人很快就来了,随同而来的两个女医准备妥当,很快就给嬴妃把脉验看,一阵商议后确定了情况。
“夫人,是中毒。”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丞相夫人还是比较冷静的:“娘娘昨日吃了什么碰了什么,又是什么人送来的?”
芷兰殿的嬷嬷立刻说道:“奴婢们都查过了,东西都是娘娘往日里用的,只有午后徐充容宫里的人送来了一只香囊,说是贤妃娘娘赏给各宫的。”
“徐充容宫里的人送贤妃赏的东西?”丞相夫人明白了:“东西呢?”
嬷嬷赶紧把香囊拿过来,女医闻了闻,确认就是这个东西。
“徐充容历来与娘娘不睦,贤妃也不是好东西,方才她们带着皇上过来,大概也是想让皇上瞧见我这幅模样。“嬴妃微垂着眼,多少有些憔悴:“我的脸可还有救?”
女医颔首:“此物伤害虽大,却也好治,几日功夫就能消退。”
“那就好。”丞相夫人放心了:“娘娘有什么打算?”
嬴妃看向一旁的嬴黎:“我今日不见她们,她们定然会再想法子让皇上知道我毁容的事,与其躲着,不如主动设计,徐充容送来的香囊说是贤妃给的,但贤妃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云宋,你且去问问,昨日都有什么人去过徐充容宫里。”
云宋早有准备:“奴婢问过了,徐充容宫里的花娘说,安婕妤去小坐了一会儿,说是送东西。”
“安婕妤?”嬴妃一声嗤笑:“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既如此,我也有主意了。”
嬴黎在旁边听着,问道:“需要我把那个十六皇子带过来吗?”
“这倒不用,等下我就去请旨,留下这两个女医,只怕明日就有人来了。“嬴妃神情冰冷:“只是抓了安婕妤也不能指证贤妃,多少有些可惜。”
没一会儿,嬴黎亲自送着丞相夫人出宫,跟着丞相夫人一块入宫的两个女医留下了,云宋也到贤妃宫里去回禀此事,细细的瞧了贤妃的反应后才来回话。
走在宫巷里,丞相夫人携着嬴黎的手,心头闷了一口气:“若是当年花轿进宫家里就知道,就算是拼了嬴氏的功勋富贵,也不能把娘娘丢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偏偏是第二日封妃的圣旨送到家里我们才晓得怎么回事,好好人送进来,总是被各种算计欺负。”
“有心算计的事,怎么会让你们知晓呢,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她是后妃,就把日子过好些,老皇帝年纪大了,没几年了,再熬几年等老皇帝驾崩,再想出路。”嬴黎搂着她的肩膀:“现如今,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才是。”
丞相夫人点点头:“娘娘这里,便有劳姑姑照顾了。”
“和我客气什么呀?”嬴黎拍拍她:“别难受了别难受了。”
她耐心的哄着老太太,完全没注意不远处的拐角,本已经走过去的燕靖予慢悠悠的退了几步回来,站在原地用陌生的目光打量她。
擦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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