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魏司南纵使有心要送时苏回家,但看见景继寒在,到底也是没作死找事的坚持要送她,只在确定她坐周河的车回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并且很安全后,才跟她道了别。
时苏本来没想坐周河的车回去,毕竟车里还有景继寒。
但为了让魏司南先走,也就顺嘴这么一说,最后也只能就这么坐上了周河的车。
电影结束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回程的时候周河边开车边忍着想要打哈欠的冲动,主要是怕声音惊扰到后边的两位祖宗。
要不是因为时苏亲眼看见过景继寒的伤,她都要怀疑这男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出来,甚至熬到这么晚还没休息,是不是装病。
但那伤口有多深,流过多少血,她是看见过的。
男人此刻阖眸休息,但应该是并没有睡。
车里太安静,时苏开口打破沉默:“周河,给个影评啊?你觉得这部值得目前这么高的票房吗?”
“值!绝对值!太精彩了!”
然后在时苏等着继续听自己粉丝的彩虹屁时,周河却只在吹了一句之后就没再继续说得出来什么,一来是太困了,二来是正在开车,这三来……是景总也在车里,虽然景总懒得搭理他们,但他的存在就是一定海神针,无论如何他都不敢话太多。
车里继续恢复沉默尴尬的气氛。
从影院回去的路正好先经过凯星公馆,到达之后见时苏没打算下车,应该是想回她自己家,周河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不行了,实在太困了,我家也在这附近,时苏你在凯星公馆也住过,景总家楼下的公寓也都能住人,你要不要在这暂住一宿?我怕疲劳驾驶不太安全。”
“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去打个车就好。”时苏下车时给了周河一记微笑。
周河被笑的有些发怵,继续打了个哈欠,说:“景总也出来有一会儿了,不知道伤口有没有碰到,你帮他检查看看,我先走了哈。”
说完,不待时苏回应,周河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开走。
时苏站在景继寒身边,两人同时被周河的车尾气喷了一脸,男人显然没受什么影响,只在夜色与凯星公馆附近的路灯下居高临下的淡淡看她一眼,倒是没说让她上楼去帮他检查伤口,他直接单手抄在裤袋,冷冷淡淡的转身往回走。
时苏看了眼四周,现在这个时间的确没什么车了,这都已经快凌晨一点的时间。
这种时候打车,安全问题真的没法保证。
又看了眼男人头也不回缓慢往回走的步伐,赶紧快步跟上前,边在他身边走边问:“伤怎么样?”
景继寒径直往前走:“死不了。”
时苏边走边低头拿出手机给君姐晨姐初九她们几个四人的小群里发了条微信:[谁没睡?]
现在太晚了,大家都忙了一天,估计都已经睡了,她只能抱着侥幸心里问一下,谁要是还没睡就来接她,毕竟现在打车确实不安全。
但如果没人回应,那就是都睡了,她也不想特意打电话去叫醒她们。
直到一路走回凯星公馆那栋的楼下,群里都悄无声息没有回应。
时苏只好作罢。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她明天的戏拍的很早,五点多就得出发,五点的时候叫晨姐和初九把车开到这里来接她,也不差这四个小时了。
虽然很不妥。
但相比年轻女子这种时间打车遇到危险的可能,和面对景继寒一整晚的尴尬,她选择后者。
电梯路过三十一层时,她目光在31的数字上停留了一下,但估计她搬走后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她特意跑回三十一层睡也不太好。
就算是去三十二层,反正景继寒也要睡觉,她在沙发上将就几个小时没问题。
刚才是在做心理建设,这会儿进了门后,时苏的心思全然放在景继寒的伤上。
她推着男人坐到沙发上,这两天帮他洗澡早都习惯了,自然而然的特别习惯的帮他解开了上衣的几颗纽扣,然后扒开他肩上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没有红肿发炎,也没有因为有什么过大的动作而扯裂,更没有渗出血来,这才放心的将他衣服又拉了回来。
时苏一边在他身前低着头帮他重新系上扣子一边说:“周河路子够野的啊,你助理明知道你身上有伤,还大半夜的跑过来找你陪他去看电影,是周河心太大呢,还是景总你自信到连说谎都懒得考虑逻辑?”
说完后她笑着正要直起身,谁料景继寒忽然抬手一把按住她颈后,将她向下一按,时苏一时不防,险些向下撞向他,勉强稳住却还是差点撞到他脸上。
她惊诧的抬眼看向男人近在咫尺的清冷眉眼,想要退开,男人却仿佛全然未顾及肩背后的伤,手牢牢的禁锢在她颈后没放开,他眼眸漆黑,深邃惑人,透着彻骨的冷与强势:“我以为惯于说谎的人会自动降低智商,原来你也知道说谎要符合逻辑?”
时苏顷刻低下了眼,眼皮未抬,只盯着男人身前只系了一半的扣子,沉默了片刻后说:“医生让你多休息,刚才出门了这么久,现在应该早点休息。”
说着正要退开,男人的手却依旧禁锢着她未放手。
这距离太近了。
近到她抬起眼就几乎与他鼻尖撞到鼻尖,更近一点,便是无法受控的距离。
时苏持续避开他,低垂着眉眼:“景继寒,你先放开我。”
他不放,她索性想要挣开,抬起头的一瞬间尽量避开与他接触,可难免还是撞进男人的眼里。
“你以为摆在自己面前的城墙垒垒,高到你无法企及,从不管旁人是否能越过这一道墙,反而为了断掉一切你自以为的不可能,亲自在上面添砖加瓦。”男人几乎是要捏碎她颈椎骨的力道,看着她的目光,像是沾了北极的凉:“往好听了说,你时苏是干脆果断,不拖泥带水。可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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