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事情安排的清清楚楚,不过对于干活闫刚还是没啥可抱怨的,干来干去都是自个家里的事儿,而且他多做一些,自个的爹娘也能少做一些。
等季红英洗好了碗,找大队里借了辆板车打算直接手拖着去,放上粮食后与王大丫说了一声就打算出门了。
谁知闫思蕊拉上闫乐就跟在了他们车的后边就不走了。
开什么玩笑,磨粮食这样的事情她两辈子头一次见,自然是要跟上去凑热闹的啊。
至于闫乐,也是闫思蕊顺便捎带上的,这孩子长这么大都没出过村,是时候出去外面看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了,所以顺手也给带上了。
闫思文可以做自个儿子的主人,可不能做自个妹妹的主,一时犯难的看向王大丫:“娘,这。”
闫思蕊就是个待不住的,逮着机会就往外头蹿,最近的确都在村里待着,王大丫估摸着闫思蕊是闷坏了,一咬牙把门一锁,干脆一大家子一块去县里算了,顺便把前几天的儿子们邮来的钱给存了。
这么一计较吧,一大家子就一起出了门。
闫思文和闫刚在前头拉着板车,闫思蕊和闫乐乐呵呵的跟在后头走着,王大丫怕闫思蕊累着,直接把两孩子也给放在了车上。
这一举动两个拖着板车的人就有些苦不堪言了,一大家子一整年的口粮本就不轻,再加上两孩子的重量,两人拖着车子越走越慢,就连闫思蕊都感觉到两人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了,连忙让闫思文停车赶紧下来步行。
直到一行人走到了磨坊门口,闫思文和闫刚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行人到磨坊的时候,门口还有两个人拖着车排着队。
他们直接排在了板车的最尾端,王大丫不愿意干等,带着季红英就去了邮局。
闫思蕊不愿意去,相比于去过几次的邮局,还是磨坊给她的吸引力更大一些,所以决定原地等着,她出来就是为了瞧新鲜,一刻也不想待着,一溜烟就进了磨坊里头,看的津津有味。
其实村里的大部分人都采取的手动磨盘来磨粮食,可磨盘少,村里人又多,粮食基数也大,排着队磨要许久,关键是磨出来的粮食再细致都有些粗。
但外头的磨坊就不一样了,用的是机器磨的,那些粮食想磨多细都行,但也是需要花钱的,村里人许多人都不舍得,但王大丫不愿意省这么点钱,难为自个,所以她们家一般都是拖出来磨。
排队的人一车拖着一车离开,很快就到了他们了,店里的伙计看向几个问到:“你们磨什么面。”
闫思蕊生怕人看不到她,跳起来抢先回答到:“大米,面粉,玉米面。”
闫思蕊说着话,闫思文和闫刚也在后头把粮食给抬了进来。
磨坊的伙计先是把几袋粮食打开看了看,接着问到:“精加工还是粗加工。”
闫思蕊觉得吧,既然花了钱自然要精的啊,粗加工还不如磨盘磨呢,毫不犹豫的回答:“精加工。”
闫思蕊一个小孩子的回答哪能作数,磨坊的伙计自然是要询问家里的大人的。
看了眼闫思蕊又看了眼闫思文,可闫思文也愣住了,他记得上一次加工粮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这么一问吧,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闫思蕊看向闫思文问到:“二哥,你该不会忘记要加工成哪种了吧。”
呵呵,这事儿不细问,细问就是忘记了,毕竟一年前的事儿谁还能记的那么清楚。
可一年前是一年前,粮食加工每年都要来一次,多少能有些印象吧,话就在嘴边,可闫思文愣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随后还是闫刚说到:“精加工,当然是精加工了。”
磨坊的伙计没说话,拿着粮食就去后头加工了,随后闫思蕊就听到了一阵机器声,等粮食全部磨好了,搬上板车后等了一会儿,王大丫也带着季红英回来了。
看着满车磨好的面粉,王大丫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家吧。”
推着满车的粮食回了村,引人路人羡慕不已,而最近村里三三两两的总会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闫思蕊好奇地问到:“娘,现在不年不节的咋有这么多人串门啊。”
王大丫解释到:“你这几天没出门不知道,咱们隔壁几个村都受了灾,但咱们村却丰收了,这不人家都来咱村来借粮嘛。”
“那能借吗?借了能还吗?”
“有良心的借着粮肯定会还,没良心的借走了肯定瞧不着影,关键良心这玩意儿瞧不着,摸不透的,咱们没法赌,所以干脆不借,谁来都不借。”
王大丫走在粮车的左边,瞧着那些陌生人一个一个的眼睛都盯着车上的那些粮食,直接大声说到:“谁敢来老娘家借粮食,老娘直接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思文,把磨刀石给老娘搬到门口,老娘好久都没磨刀了。”
突然被喊了名,闫思文后颈打了个冷颤,要知道她娘的威名震慑十里八乡,谁敢来他家借粮呀,这不是不要命吗?
可谁不要命也不能是他不要命,他娘要磨刀石他去搬就是了,应声答应到:“哎,好。”
可闫思蕊还有些好奇,她从前就听说会有救济粮这东西,这边受了灾没饭吃,国家难道不发吗?闫思蕊奇怪地问到。
“有当然是有的,再困难也不能让农民们都饿死,可这救济粮要发下来也没这么快呀,总是要时间的,所以这段时间家里没粮的可不就是借了嘛。”闫刚解释到。
“哦。”闫思蕊点着小脑袋表示理解了。
几人拖着粮食回到家里,闫思文和闫刚把粮食搬进了屋后就进放进了自家的粮仓里,随后把板车还了回去。
还车一个人就够了,闫刚去了,闫思文自然就留在了家里,他不忘王大丫的叮嘱,还真就把磨刀石搬了出来,并且应王大丫的要求搬到了自个家的院门口。
王大丫看东西都摆好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过了刀,就在院门口恶狠狠的磨了起来。
这样磨刀,闫思蕊是真头一次见,看着还觉得颇有意思,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边就看了起来,没成想还看了一出又一出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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