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官啊!
堂堂宰相,又是治理漕运起来的,家中居然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李瑁大大咧咧的坐在裴府正厅,翘着二郎腿感慨不已。
裴耀卿一众家眷站在一侧,恶狠狠地瞪着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殿下,都搜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发现都没有?”
“没有!”
李瑁斜着眼睛看了看尤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话音一落,裴府家眷之中便有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正要说话,立刻就被身边老妪一把给拉了回去。
李瑁却是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不服?不服去金銮殿告本王啊!”
接着脸色一变,鼻孔朝天:“哼,走!”
刚出裴府,尤勇便凑了上来:“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平康坊花楼啊,十三兄弟还等着我们呢,谁跑得快,去看看他们在哪家花楼?……哈哈哈哈………”
李瑁笑得放肆,尤勇和一众鹰卫也陪得开心。
给寿王办差,可比跟着二公子强多了!
李瑁带着一众鹰卫前脚刚走,李白便又再次造访,三拳两脚揍翻意图拦他的家丁,冲到厅堂,直愣愣就是一句:“谁是裴泛?”
先前那个想说话却又没说成的年轻人便是一挺胸:“我就是,你待如何?”
“接着!”
一个包袱凌空飞来,裴泛下意识伸手一接。
包袱入手,并不沉重。
正欲再问,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儿?
裴泛楞了片刻,才看向身旁老妪:“娘,这……”
“先打开看看!”
……
……
平康坊花楼,说是楼,但进门之后,大多还是院子。
翠微院便是其中之一。
进来之前,看着大门口被彩绸簇拥的那块招牌,李瑁足足楞了三个呼吸。
翠微……这名字取得,不像花楼,像是道观!
鹰十三和几个受伤的鹰卫早已经在院子里恭候多时,李瑁一到,立时便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吹拉弹唱,歌舞游戏,自然不在话下。
有人从翠微院前路过,眉头便是一皱。
这谁啊,大清早的就来逛花楼?
也不怕姑娘们骂!
姑娘们当然不会骂。
来的可是寿王殿下,而且还有宰相府的诸位高手随行。
在平康坊,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地头蛇,若是能得他们照拂一二,今后再有人在院子里借酒撒疯,欺人闹事,多少也算有个依仗。
几杯黄酒下肚,李瑁便搂过身边一个花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奴家唤作莺莺。”
“啊,原来是莺莺姑娘,敢问莺莺姑娘车技如何?”
车技?
姑娘楞了一下,明显没听懂。
李瑁嘿嘿一笑,又将左侧的姑娘搂了过来:“关于啪啪啪,你可有什么独门功夫?”
“啪啪啪?”
又没听懂!
李瑁便皱了皱眉,大声喊道:“老鸨,你这儿业务水平不行啊!”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飘然而至。
居然不是老鸨。
李瑁瘪嘴看了看李白:“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没玩儿够呢。”
“嘿嘿,我办事,一向很快……没玩儿够好说,带我一起玩儿不就行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又去拎酒壶。
到得此时,一身花花绿绿的老鸨才亦步亦趋的跑到近前:“殿下,殿下,您刚刚说什么?”
李瑁便放开两位姑娘,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来,把姑娘们都聚到一起,我给你们好好上上课,提升一下你们的服务档次。”
……
……
与此同时,仪王府内。
李璲看着眼前的麻布口袋,两条剑眉皱得紧紧的:“哪儿来的?”
“启禀殿下,人是在后院发现的,从何而来,却是不知。”
“连你都没察觉么?”
“殿下恕罪!”
“先解开看看再说!”
口袋解开,里面果然是个人!
眼窝深陷,神情异样,一看就知此人之前受了不少折磨。
李璲眉头再皱,一把扯下他口中布条:“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仪王……仪王殿下,我是李实,我是李林甫李相的管家李实啊,咱们之前见过的……”
李璲就是一愣:“你是李实?”
话音未落,便有人从那麻布口袋中翻出一封信来:“殿下,你看。”
李璲连忙接过信封,抽出信纸……
然后,嘴角便弯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速请六哥来此,告诉他,本王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
……
啪!
李琬将手中账册狠狠拍在案上:“这个费弘义,未免也太不小心,这种东西,岂能落在他人之手!”
想的一想,又拿起那封信细细端详起来。
信中的内容简单明了,就是告诉李琬,李林甫已经知道费弘义是他甄王的人,而且已经准备拿费弘义做突破口,借着琦玉庄一案,将甄王一系连根拔起。
再顺便毁了甄王多年积攒下来的贤名,让他再无出头的可能。
李琬不傻,知道这东西此时出现在甄王府中,就是在逼他出手对付李林甫,换言之,将这东西送到甄王府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背后推动琦玉庄一案的人。
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纵观整个朝堂,怎么就找不出一个人,跟自己的推测是完全相符的呢?
也罢,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来人,备马,去军器监。”
……
……
“顾轩的伤,养好了没?”
“回殿下,他伤了骨头,怕是还得要些时日。”
“哼,等不了了。”李琰便是一声冷哼,“拿着我的腰牌去别院,让所有人即刻赶回棣王府。”
“诺!”
“等等!”李琰目光突然便是一寒,“顾轩就不用回来了,就在别院找个地方埋了吧。”
“…………”
“还不快去!”
“诺!”
……
……
“殿下,礼部侍郎翁文林求见!”
李亨先是一愣,然后就放下手中书卷,扭头去看身侧那个黑衣老者:“老师……”
老者双目微闭,轻轻答了一句:“沉默是金。”
李亨便是一皱眉,思忖片刻,终于挥了挥手:“不见!”
从忠王府出来,翁文林便是一声冷笑。
入仕以来,摸爬滚打三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便是当初武后临朝,神龙之变,老夫也都安安稳稳的过来了,忠王殿下既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明哲保身。
那也莫怪老夫改换门庭,投到他人旗下!
想到这里,双目便是微微一眯。
既然要改换门庭,那自然需得备下一份厚礼,而且还得把这份厚礼送给最需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