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中秋时分,偶尔早上或晚上都得套上薄毛衣。
即便这几天天气晴朗,可仍得一件薄衫加一件尼龙外衣。
这样的天气,他竟然敢一大早洗冷水澡!
程天源似乎在擦身,扬声解释:“不用担心,我身体壮着呢!冬天不好洗冷水澡,其他时候不怕的。”
薛凌小声嘀咕:“你就不怕感冒生病吗?”
程天源朗朗笑了,一边打开了厕所的门,只见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身上热气腾腾。
“没事,不就洗个凉水澡吗?哪有那么容易就感冒生病的!”
薛凌却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冷气逼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你厉害!”
程天源下巴微扬,示意她进来。
“我穿上外衣就行了,你过来刷牙吧!”
薛凌一边捏着牙刷,不经意瞄向正在穿外衣的他,见他胸膛肌肉硬实,似乎硬邦邦的感觉,胳膊随随便便一弯,麦色肌肉一大块一大块……
啊?!想不到自家老公竟深藏不露啊!
程天源的个头很高,肩宽腰狭,身板又均称,所以很会藏肌肉。
薛凌嫁给他时日不少了,两人却都一直分开睡,平素洗漱也大多是分开的,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程天源的真实身材!
程天源套上衣衫后,便拿了扫帚将地上的水渍扫干,扫了一半,发现一道眸光若有若无看着自己,忍不住抬起脑袋。
小娇妻发丝微微凌乱,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朦胧盯着自己看,隐约带着亮泽光芒。
他一愣,耳根本能微微红了。
“……怎么了?”
大清早的,做什么用这样怪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薛凌恍然回神,连忙扭过头去,迷糊咕哝:“没事!”
程天源没往心里头去,忙完后便大跨步走出去。
薛凌则是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失望撇了撇嘴。
好不容易两人“同屋同床共枕”了一回,她却睡得跟猪一样沉……
刘英已经早早起身,将早饭做好了。
程天源端了两大碗粥进来,随后又端了一盘青菜和两个大包子。
“这是昨天妈做的,一共二十多个。她蒸了两个给我们吃,剩下的用干净的竹叶包了,给咱们带回去县城吃。”
薛凌闻着就觉得香,啃了一口,发现面皮很松软,里头的馅儿——竟是卤肉做的!
“好吃……好大一个!”
程天源见她吃得欢快,微笑解释:“往常我们家只有过年才做这样的包子。上次你用了五百块把地给卖了,我将钱都给了妈,还了剩下的一点儿债,家里总算有了一点儿余钱,所以妈才舍得吃卤肉做大包子。”
薛凌挑了挑眉,忍不住问:“你——没把咱们的秘密说出去吧?”
上次买地的时候,她仔细交待过他,说那二十来亩荒地的事别告诉其他人,就他们小俩口知道就成。
程天源摇头,道:“我只说卖给一个相熟的朋友,所以很快拿到钱。”
薛凌听着“朋友”两个字,心无端酸涩了一下,丝丝绞痛。
“……哦。”
程天源埋头喝了一大口粥,不经意问:“他们迟早会知道是你买下的地。我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不肯让他们知道?”
薛凌苦笑一声,解释:“我是不想家里把那地给卖了。当时你不听劝,我说来说去你都想卖,我没办法只好用钱给你买下来。”
她鼻尖轻哼,嘀咕:“直接拿钱给你,你会收吗?我替你还上彪叔和彪婶那两百块的时候,你一扭头就说要还我,一副巴不得跟我拉开距离的口吻。我转头又拿了五百块出来,你还会收吗?”
一旁的程天源愣了愣,心里一阵热乎乎的。
“不是……那是因为之前……不一样!”
起初她总是不肯搭理他,甚至清清楚楚告诉他,她是心不甘情不愿嫁给自己的,别想着她会跟他一辈子。
夫妻本是一体,可她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试问他还怎么能跟她“不分你我”!
后来她主动跟自己去了县城,还跟他表明了心迹,他暗自雀跃不已。
此一时彼一时,情况不一样啊!
本以为她买地是想囤起来以后看看能不能赚钱,想不到也还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
他究竟是上辈子,上上辈子攒了什么天大的福气——才能娶到这么体贴贤惠又能干的好妻子啊!
薛凌却还是打不起精神,埋着头啃着包子。
“那你以后还要还我钱吗?”
程天源咧嘴一笑,道:“当然会!那两百我下个月就还你。至于那五百,反正地契已经在你手中了,我以后慢慢赚了还给你。”
薛凌听罢,口中的包子差点儿咬不下去。
这个距离他是要一直保持下去吗?
不料,一只大手凑了过来,轻抚她的发丝,温柔又温暖。
“地契就继续留你那儿,那地永远都归你了。”
薛凌微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要还钱,地还归我……?”
程天源眸光宠溺一笑,低声:“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按我们这边的传统,以后家里的东西都归我继承。前头的这块地,还有你买走的那块,以后都归我。我的,不也是你的吗?”
薛凌俏脸腾地红了,心里甜甜的。
“哦……”
程天源温声:“快吃,吃完我带你去坐车回去了。”
薛凌乖巧点头,埋头低低吃着。
她心里“噗通”跳了跳,禁不住轻咬下唇,转而低声问出口。
“昨晚咱们……睡一块了,那回去以后……你还睡自己那小屋吗?”
程天源脱口答:“当然不!”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了,他讪讪解释:“你都答应了……我回去就去你那屋睡。”
昨天下午她答应两人能睡一块,他从那一刻开始就期待极了!
如果不是碍于小妹的事,他昨晚压根不想出门!
后来回来又闹了那事,心烦料理以后,回屋发现她已经睡得香甜不已,实在舍不得叫醒她。
一来昨天她肯定是累坏了,二来则是今天一早就得回去上班,只好拼命忍住心头的燥热睡下。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一忍再忍,都快怀疑自己忍下去会得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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