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遭袭击。
这群马匹被眼前蜂拥而至的士卒声势所刺激,顿时野性大发。
不断挣扎、试图逃脱。
商队中的护卫们心中生骇。
却还是死死拉紧马缰,如果让它们四散冲撞。
只会让阵型乱的更快。
阵型一乱,他们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然而杂役们的心理素质就不行了。
见到犹如潮水般向他们冲杀过来的贼寇,无不惊慌失色。
肝胆俱裂,亡魂直冒。
他们放眼望去。
贼寇数目只怕不下数千,而且人数还在持续的增加。
他们的商队人数,加上从刘备处借来的一百精锐士卒。
总数不到五百。
具有战斗力的只有两百余人。
如何是对方数千人的对手?
这些贼寇只要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够淹死他们了。
随着贼寇不断袭来,饶是刘备手下的精锐士卒,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如果他们人数再多点,或许还有机会突围。
但就他们一百个兄弟,就算拼了命也杀不出去了。
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苏双二人此刻亦被吓得不轻。
再也顾不上手下的这些镔铁和马匹,只想着能够尽快逃离这此地。
然而他俩无论朝哪个方向撤离,都会被逼回原地。
环顾四周。
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全是贼寇的身影,所有撤离的道路都被切断。
对方有备而来,使得他们整个商队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进退不得。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是苏双二人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苏兄,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张世平本就比苏双胆小怕事。
眼下吓得早就乱了心神。
他走南闯北多年,遇到过几次劫匪。
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陷入走投无路的地步。
这种只能眼睁睁的,等待对方宣判自己命运的感觉。
真的很难熬,很折磨人的神经。
遇上劫财的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要是遇上烧杀劫掠的,只怕凶多吉少了。
和张世平同样惊慌的人不少。
他们个个浑身发颤,心如死灰。
苏双心性要比张世平沉稳不少,忍住心中慌乱强自镇定。
他冲着人群簇拥的青年贼首,高声道:
“将军只为马匹、镔铁乎?
我等均是可怜人家出身,还望将军给我等一条活路!”
青年贼首见苏双如此识时务,亦不做杀鸡取卵之事。
他们这一带的贼寇都有一个默契。
只要劫掠对象乖乖缴纳货物,不做殊死抵抗,他们也不会赶尽杀绝。
青年贼首策马上前。
来到苏双、张世平身旁。
一脸得意的冲着商队众人,高声喊道:
“我知你等行商不易,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
只要你等留下马匹、货物,以及随身金银财物,我可饶你们性命!”
得知对方只是劫财不劫命。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钱没了、货物没了,还可以再挣、再购买。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苏双大喜。
这么些年他们挣的钱不少,失去这一批货物固然可惜,却不会伤到他们的根本。
张世平想法和他一样。
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保住自己这小命,要多少钱多少货物他都愿意给。
只要留着这条命在,何愁赚不到更多钱财?
要是命丧于此,再多的家财又有何用?
“感谢将军垂怜,这批货物和马匹定当全部赠予将军。
我等身上的钱财也一并上交。”
张世平说完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的递给青年贼首。
青年贼首接过张世平递过来的钱袋,掂量掂量以后,就随手扔给了身边的手下。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补充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要是认真配合的话,我保证绝不为难你们。
我不希望你们个个藏着掖着,还要我派人一个一个的来搜身。
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当中,有人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青年贼首说完示意一队手下,拿着麻袋走向商队中的众人。
早就被吓破了胆的杂役。
他们虽然爱财,但更加惜命。
纷纷将全身各处的财物丢进麻袋中。
不敢有任何保留。
那些雇佣的保镖及刘备手下士卒,虽然有些不甘,有心反抗但碍于形式也只能选择妥协。
乖乖的将自己身上的财物交了出去。
见苏双这群人如此识相。
青年贼首说话算数,信守诺言真的没有为难他们。
收缴众人财物,扣押马匹货物后,便放商队众人离去。
贼寇们押运着这些战利品,欢呼雀跃兴奋不已的回到山寨之中。
这青年贼首不是别人,正是身手敏捷,素有“飞燕”之称的褚燕。
不过如今他已经更名为张燕。
又因为号飞燕,所以外人也称呼他为张飞燕。
前些日子。
他与张牛角合兵一处,进兵攻打瘿陶。
本来有望攻下瘿陶。
未曾想张牛角不幸被流箭射中,身受重伤。
一番救治之下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不得已攻打瘿陶的行动只能终止。
因为他在这一带名声较好。
张牛角临死前,便将部下悉数托付于他。
为了表示对张牛角的悼念。
以及感激他对自己的信任与关爱。
褚燕毅然放弃了自己的本姓,改姓为张跟随张牛角姓了。
此举让他俘获了众多士卒的心。
张牛角所部三万余人纷纷归心,对他担任新首领推崇备至。
原本他费劲心思,才集结了一万余人马。
没想到现在一下掌控了兵马。
直达五万余人。
对于活动在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郡之间的各势力。
他俨然成了太行山地界,数量最为庞大的一股势力。
除了刘毅手下兵马数量,勉强能够与他媲美。
其余各势力大部两三万人,小部六七千人,远远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就是刘毅单纯的兵力数量,也依旧不及于他。
张燕是一个雄心勃勃,很有理想很有抱负的青年。
倘若没有完全吞下张牛角所部,或许他暂时还不会有太多心思。
可如今张牛角已死。
黄巾起义被镇压,冀州残军分散太行山各地且各自为战。
他的兵力又远在刘毅之上。
这让他不安分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他知道刘毅很有才能,手下兵马精良。
可他依旧不愿投靠刘毅。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觉得刘毅行的他也可以。
既然拥有自立的实力,又何必屈居人下、看人脸色受人驱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