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相信,柳平高等人必然会同程远志争着抢着,欲同她一起去燕国险地。
“长姐的意思,阿玦明白!”白卿玦站起身来,同白卿言长揖之后,便岀去安排。
白卿玦走后,白卿言提笔给萧容衍写了一封信,将她要前往燕国之事告知萧容衍,让萧容衍给燕国边境守军下令允许她带草药和护卫军队入燕国。
她算了日子,派人追上萧容衍再到萧容衍命令传达到边境守军那里,等到白卿言收集好药草到达燕国边境东关城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白卿言打算在去往燕国的路上,沿途收集药材,各个城池收一些,积少成多,若是单单在一二城池凑齐,怕是要动摇药品价格,影响当地百姓采买药草的价格不说,那些逐利的商户,恐怕会在如今燕国已经起疫病的当口,生囤积居奇之心。
信写完蜡封,白卿言正要唤星辰,这才想起她将星辰留在了东夷国都,拓跋耀的身边,命星辰护拓跋耀周全。
“尾宿……”白卿言唤了一声。
烛影晃动,尾宿出现在大帐中央,单膝跪地:“属下在!”
她将信推到案几那头:“这封信,以立刻送往大燕摄政王手中,不得贻误。”
尾宿起身,弯腰上前,双手拿过信,离开。
白卿言眉头紧皱,算着日子,十一月……燕地很是寒冷,疫病之后就怕雪灾和饥荒会跟着来,所以还是要尽快找到针对疫病的药剂,还要让魏不恭着手往燕地大周城池调粮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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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白卿言所料,当白卿玦将众将领凑在一起,询问谁愿意涉险与他一同护卫陛下前往燕地周域之时,程远志第一个站出来,说白家军义不容辞,柳平高也寸步不让,说他们安平军愿意前往。
“程远志,现在陛下已经登基为帝,是我们大周的皇帝,而并非只是你们白家军的小白帅!”柳如士抱拳朝着上方拱了拱手后,接着道,“我们安平军也是打陛下的将士,为何护卫陛下的职责只能是你们白家军的,这是何道理!”
“可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难不成还是你们白家军一家子的陛下!”立在柳平高身后的小将高声道。
“怎么就不是我们白家军的!你不知道我们的名号吗?我们白家军姓白……是陛下的嫡系!那白家姐姐是我们白家的小白帅!”吕元鹏也跟着掺和。
司马平立在后面并未拉住吕元鹏,他能猜得出白家七郎白卿玦将这些大小将军聚集在这里的意思,分明就是等着白家军和安平军吵的不可开交之后,将这一次护卫陛下之事交给安平军,让安平军明白陛下也是看重他们的。
白家军是陛下的嫡系不假,可若是陛下只信重白家军必定会让其他将士心寒。
心中有数的司马平干脆退到一旁,双手抱臂靠着主子,看着那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子,争得急赤白脸,几度挽袖子准备打起来,正想着去什么地方弄一捧瓜子来嗑一嗑看热闹,就瞧见白锦稚从门外进来。
白锦稚看着白家军以程远志和吕元鹏为主力,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居高临下冲着柳平高喊,柳平高不服输也踮起脚尖喊的脸红脖子粗,撸起袖子嚷嚷着:“怎么……白家军还要和我们安平军打一架,谁赢谁护送陛下吗?”
白锦稚瞧见这状况,竟然难得的没有掺合进去,她退出门外,靠在廊庑柱子上,解下了从银霜那里偷来的荷包,打开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瞧着白家军几位将军和安平军几位将军声嘶力竭吵架。
司马平瞧着白锦稚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到激动处还忍不住站起身,又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出声,攥着拳头暗戳戳给程远志和吕元鹏加油的灵动模样,墨深的眼底全都是笑意,眉目间尽是细碎的温柔。
觉着火候差不多,站起身来准备劝架的白卿玦,余光看到抱臂立在一旁的司马平,顺着司马平的视线,看到外面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巴不得大家伙打起来的白锦稚,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诸位将军!诸位将军先停一停,本王有话说……”
程远志闻言,对着还在呲牙咧嘴的柳平高就是一通吼:“忠国王有话要说,你吵吵什么吵吵,就你嗓门儿大!你再大大得过我老程?!”
柳平高正要开口吼回去,就听白卿玦声音猛然拔高:“程远志,柳平高听令!”
气喘吁吁的两人转而面对白卿玦,带着一种将领单膝跪地,等候命令,就连司马平也忙收回视线跟着一同跪下。
“程远志与英慧君率白家军护送韩城王回韩城,安葬韩城王之后,返回大都城!”白卿玦话音一落就见程远志梗着脖子要争辩,他绷着脸盯住程远志说,“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韩城王什么,要照顾好韩城王妃!”
程远志一想到韩城王,陡然抿住唇,抱拳领命:“程远志领命!”
“程将军护送韩城王理所应当,可我们白家军其他人可以护卫陛下啊!”吕元鹏说着回头寻找到了跪在远处角落的司马平,开口,“我和司马平就行!绝对能护住陛下周全!七郎……那可是疫病之地,只有白家军护卫陛下,陛下才能安心啊!”
“放屁!吕元鹏我看你……”
“好了!”白卿玦打断了那安平军将领的话,徐徐开口,“陛下如今是大周的皇帝,白家军也好,安平军也好,都是我们大周的将士,都是陛下的将士,都是陛下的嫡系!不论是谁护送陛下……陛下都会安心!陛下原本就更属意安平军护送,既然安平军愿意,便由安平军护送陛下入燕。”
“可是我们……”
吕元鹏还想再争取,却被白卿玦抬手打断:“此事是陛下的意思,不容再议!谁若不从军法处置!各自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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