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一片祥和,已经到了例行的吟诗对对子的环节了。
所有人都是铆足了劲的想呈现出好的作品,以期望能得到靖康王的赏识。
靖康王主持鹿会,回去跟皇上复命的时候,是必然要提几个特别优秀的中榜考生的。
别的不说,就靖康王在皇帝的面前稍微提他们那么几句,让皇帝给记住他们的名字,到时候殿选状元的时候,皇帝不就得多看他们几眼么。
在座的学子,毕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选出来的。
这些人都是榜上有名的贡士,这些贡士,再殿选之后,就会成为进士。一般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落选的。
因此,一个个的才华自是不必说的,比一般学院里面的那些,号称前五前十的才子,都要强一些。
而且,大部分人,也是为了在鹿会的时候在靖康王面前露脸,所以一般都提早准备了一些,自认为可以拿得出手的诗词或者对子出来。
因此,场中的气氛十分的热烈。
而且,就慕容楚听来,一个个的还是颇有才华的。
慕容楚悄悄的说道:“品行先不说,这些人,才华还是挺不错的。”
白一弦说道:“毕竟是经过了好几轮的选拔淘汰,留下的这些人,若是才华差了,也来不到这里。”
慕容楚心中也很是满意,说道:“这说明考官都无人作假。我泱泱大国,才子当真不少。”
白一弦打击道:“看才华,更要看人品。有才华的人,想要作恶的时候,造成的危害才大。”
慕容楚不解的问道:“白兄何以这样说?”
白一弦说道:“一个人再厉害,他想要杀人,能杀多少人?几个?十几个?上百个,听上去就不少了吧?”
慕容楚点点头:“这便已经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了。”
白一弦往上努努嘴,说道:“这些人,将来可都是要为官的。不往大了说,这些人,最次最次,也得是个七品县令吧?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品行不好,贪财好色,贪污纳贿,欺男霸女,欺压百姓起来,为祸的,可不只是几个,而是一县的老百姓,让百姓们民不聊生啊。
若是品级再高一些,那祸害的人,可就更多了。他们为祸的百姓,比那些凶残的恶徒,可要多的多。
叶兄说说,是不是品行不好的有才华的人,所造成的危害更大一些呢?”
慕容楚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这么一说,果然如此,白兄言之有理,真是当头棒喝啊。”
白一弦又道:“而且,很多人虽有才华,但才华不等于能力。空有才华但无能力,让这样的人坐到高位上,那便是才不配位。才不配位,那会有什么后果?
除此之外,也正是因为学文的太多,才导致轻武,最终导致了将领的凋零。如若不然,皇上如今也不必愁没有领兵的帅才、将才了。”
慕容楚叹息道:“白兄说的有理。等我日后,不,回去之后,我便向父皇提议,颁布新的政策,以后不能再如此重文轻武了。”
白一弦说道:“不是我朝一朝造成的这种结果。不说自古至今,就说自隋朝开科举,就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风气。
经年累月,经过数朝的积累,如今若是改,也不太好改变,纵然现在颁布政令,想要收到成效,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见效的。
必然也需要一定的年月才行,不过,叶兄也不用灰心,政令颁布之后,慢慢来,总有一天,能看到成果。
总比空有感叹,却不想办法解决要强多了。相信叶兄的愿望不会落空,总有一天,能看到你想看到的局面。”
慕容楚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燕朝将来文治武功人才济济,国家繁荣昌盛的情形。
自己能力不差,又得白兄相助,将来必定开创一片盛世,名流千古。
旁边的学子见白一弦和慕容楚,别人都在吟诗作对,巴结靖康王,企图露露脸,唯有这两人既不吟诗,也不对对子,更不去巴结靖康王。
反而两人一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模样。
他心中怀疑之下,便凑过来问道:“两位,不知在谈什么,竟然谈的如此热闹?就连王爷说话,你们也不听?”
慕容楚看了看他没说话,白一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我们在讨论,殿中诸位才子们方才所做的诗词。
当真是绝妙非常,令我等心生敬仰。我等与之相比,心中自愧不如,所以心生感叹。”
那旁边的学子名叫陈敬公,闻言说道:“哦?两位既然榜上有名,才华想来也绝不会差。来了这鹿会,应该也是早有准备才是。
既然王爷都提议了,两位不如也向大家展示一番你们的大作如何?”
准备?准备个蛋啊,原本就是心血来潮才过来看看的,哪里有提前做什么准备?
白一弦再次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这位兄台,实不相瞒,我二人虽有才华,但比之殿中的诸位,可是要差了不少。
此番能榜上有名,也实在是运气。我们那点微末才华,怎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前面诸位才子的大作,让王爷的眼光都高了不少,此时再听到我们的作品,我也深怕王爷会失望生气,所以就不献丑了。”
陈敬公听了这些话,看向白一弦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怎么说,谦虚的,他见过,妄自菲薄者,他也见过,但像白一弦这般的,他还真没见过。
毕竟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人,都只是普通的学子,或者是谦虚,或者真的是才华不够,那都是情有可原的。
可眼前这两人,如今可都是榜上有名的中榜贡士啊。
你都已经高中了,不日就会成为进士的人了,居然还如此谦虚,甚至是妄自菲薄,而且在王爷面前,连一点表现欲都没有,这实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因为白一弦的一番话,陈敬公顿觉十分嫌弃,于是便不想跟这样两个人说话了,觉得跟他们说话,真的是会降低自己的逼格一般。
于是陈敬公毫不掩饰的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搬了搬身下的垫子,坐的离他们远一些。
慕容楚在一边见状,不有微微一乐,说道:“白兄,你也太坏了。如此言行,不怕败坏了我们冒充的这两个才子的名声么。”
白一弦说道:“怕什么,反正我们易容的也不是他们真正的样貌。少跟殿中的这些人说话,日后他们相见,才能不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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