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人听了李言的话,先是一愣,旋即心中不由大喜,此事可是当务之急,他没想到对方竟似有了线索,他焦急中连忙说道。
“但请前辈出手,小宗感恩不尽!”
他脸上已露出恳请之色。
“你也不要称我为前辈,唤我李道友即可,我对观中发生之事,虽已有了些推断猜测,但一些事情还是不太清楚。
你且将刚才殿内那位罗道友死亡之事,以及道观内主要修士关系说与我知。”
李言慢慢踱到了桌前,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宫道人先是一怔,随后眼露讶然之色。
虽对李言的修为一直猜不透,现在从李言口中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却也是否认了前辈的身份,刚才他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的年龄,想着必是李言修炼了顶级的驻颜功法。
只是李言如此否认后,宫道人则是更感惊讶,以他这等年龄,却比自己还要更接近凝结金丹样子,让他怎不吃惊。
但他心中更焦急观内杀人之事,便也在心中瞬间就忽略了此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坐在椅子上的李言低着头,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面而坐的宫道人,则是表情肃穆,不再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李言的思考。
在刚才宫道人叙述中,李言会不时问上几句,尤其是死亡三人在道观内的人际关系、生活习惯等等。
还有那些如同他这般入山门时,记录的外来修士信息,最后包括宫道人查出的线索,也都详细一一问询。
宫道人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甚至一些推测的线索也说了出来。
又过了约莫小半炷香后,李言将自己猜测和刚才听到的事情,在心中又理了一遍后,这才抬头看向宫道人,宫道人见李言抬头望向自己,不由精神一振。
“宫道友,你刚才之言,让我心中解开了几个之前存在的疑点,但还有两个最主要的疑点,我需要得到证实方可。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下道友,你是否已有了怀疑之人,可否说来一听。”
宫道人听得李言前面说差不多疑点已是解开,不由心中一喜,但接着听到李言的追问后,他不由稍一迟疑,但也仅仅是瞬间罢了,就立即说道。
“有倒是有,应是两人……”
说道这里,宫道人竟传音起来,显然他对此事极为看重,生怕被凶手发现了端倪。
李言听罢,不由点点了头,宫道人并没在外面看到那般似的毫无头绪,不少地方与自己不谋而合,想来他表面上的一些表现,应是故意迷惑外人罢了。
“不亏是修炼了上百年之人,人老成精,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已把范围缩的极小了,自己可是占了知道一些东西的先机,才有了后面的判断。”
当下,李言开口说道。
“那么我们便去解决最后两个疑点吧!”
说话中,李言已站起身来……
玄清观清晨时分,里里外外便开始运转起来,所有人在知道今日傍晚老祖便会回归后,心中已然安定了不少。
宫道人则是一脸阴沉的安排下去,道观内除了他与季堂主带领五十人坐镇大殿外,其余以孔南太为首的几名师弟、师妹各带五十人,交叉巡逻整个宗门。
这样一来,一方面加强了宗门各个角落的安全,同时也告之今日山门外前来传送的修士,明日后传送大阵方可开启了。
另一方面,宫道人与季堂主守在大殿中,虽然那两名黑袍人与那驼背老者都是强者,但在这重重阵法之下,宫道人相信他们定是不会随意乱动的,只待玄清观老祖傍晚回归了。
太阳冉冉升起时,诺大的玄清观内,除了偶尔有一队几十人巡逻飞过,四处皆是一处寂静,往日繁荣景色已然不在,只有一片肃杀之气。
此时,在玄清观的后山殿宇楼阁中,有一处古朴的四层楼阁座落在此,飞檐勾挑,流阁悬铃。
楼阁正前方二楼处悬挂一匾,上书三个苍劲大字“道经殿”!
此时,这里四周静悄悄一片,没有一人。
往日这里虽然也是不允许弟子随意出入,但毕竟每日还是会有人过来的,今日却是一片死寂,即便是在清晨阳光下,也显得越发幽谧空旷了。
而就在这时,忽的有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竟突兀的出现在了道经殿前方台阶之下,其来势飘忽,根本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此人在距离道经殿台阶十丈处时,就停了下来,他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闭上双目,放开神识,再次确定了四周无人后,这才豁然睁开了双目。
他望着前方的楼阁,心中发出一声冷笑,他可是知道距离前方台阶四丈五尺处,那里是有一套防护阵法的。
如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敢贸然踏入那个范围,阵法会瞬间启动,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攻击齐齐而至,同时楼阁挑檐上的风铃声大作,只消片刻,道观内所有人都会赶来。
此地乃是玄清观珍藏重宝之地,所以这里防护阵法的威力,相比宗门护山大阵也是逊色不了太多的。
即便是金丹修士来了此地,在没有破禁之法下,也是束手无策,不敢冒进。
这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情自若,似在此地巡逻一般四处观察一番后,再次确定左右无人,这才向前走去。
只是,他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即便这样,他也很快便来到了距离台阶前,四丈五尺地方。
望着前方平坦的青石地面,他又抬头看了看挑檐上的风铃,他知道这些所谓的风铃,日常即便是狂风大作,也不会响上半分。
这人站在原地,神识再次放开警戒四周的同时,伸手在腰间一拍,两件金光灿灿的东西自储物袋中飞了出来,被他一把抓住。
摊开手掌,掌心之内是两半似被利刃直接剖开,一分为二的风铃!
这风铃与挑檐上的风铃极为相似,只是挑檐上风铃为银白色,他手中的两半风铃却是金色,望着手中金色风铃,他心道。
“这次任务完成后,便可离开此地了,到时便会有大量的修炼资源奖励,自己的修为将会突飞猛进……”
一想到这里,此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些事说来话长,却只是在瞬间,此人将两半风铃取出后,便是对着前方空间一掷。
两半风铃化作两道金光射向前方,眨眼间,便到了台阶前方空地上方,只见那片空地一阵波纹扭曲,就连下方地面也变的虚幻不真实起来。
接着,那处空间便传出低低的嗡嗡之声,听到此声,那人不由面露紧张之色,更加戒备四周。
他知道这是阵法通道开启的前兆,此时也最为凶险,这声音虽然低沉,但若附近有人的话,还是可以发觉的。
他只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好在这声音极为短暂,只是一两息时间,便消失无踪,那处扭曲的空地与空间也恢复了正常。
而那两半金色风铃无声中,急速向他飞了回来。
与此同时,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台阶上一楼正中的朱红大门,已自行开启了一条缝隙。
此人将风铃装入储物袋后,知道此时片刻不能耽误,以免夜长梦多,身形一晃就向着台阶上闪去。
几丈距离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念之间,望着前眼逐渐放大的朱红大门,他心跳急剧加速。
可就当他一脚踏在门前地上,正欲推门闪入时,忽然他脸色大变,就觉得脚下一软,接着便是一阵剧痛,自脚底蓦然升起。
仓促之间,来人全身灵芒狂闪,快速向上飞起了尺许,在飞起的的同时,便也低头看去。
却见自己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坑,其内正有细沙缓缓流淌,而自己脚上的靴子正在冒出阵阵黑烟,脚底板都已然露出。
饶是是他反应快捷,此刻脚底上也已是血肉模糊。
而更让他肝胆欲裂的是,他分明感觉到,即便自己已经用法力护住了全身,但脚底之上还似有不知名的东西,正沿着筋脉有向上蔓延钻入的趋势。
他大惊之下,不由惊呼出声。
“流……流沙术!”
只是他此刻却无暇多想,而就在他法力护身,直欲飞离的同时,沙坑内竟生出了一股吸力。
这正是流沙术的攻击,这一切他若在平时,即便是他被吸入进去,他还有诸多神通可以施展走出。
比如“土遁术”、“穿墙术”等,可此流沙术分明与他见过的所有流沙术都不相同,吸力极为猛烈,以他凝气十层修为,在这短短片刻间,法力就已耗去了十之三四。
而最为可怕的是,这沙坑内藏有的剧毒,他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自己刚才反应之快,连半息都不曾超过,那双灵器级别的靴子,竟然连丁点抵抗延缓都没有,便化作了飞灰,这就让他更加的害怕了。
他心中更有着惊愕不解,此处各种阵法、机关,他早已通过各种方式打探的一清二楚,怎么会突然生了变故。
一时间,此人不由惊怒交加。
“原来此处并非只有一处阵法,而是有着连环阵法,那么长时间的打探,却是没有得到半分消息,想不到玄清观隐藏竟如此之深,此番任务看来便是要失败了,得尽快离开道观才是!”
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极为恐惧。
尤其是此处已有动静,随时便会有人寻声过来了。
他不由疯狂运转法力,企图立即飞离。
可让他绝望的是,脚下沙坑中的吸力却是越来越强,他的身体在一点点下沉,他望了望四周,此刻的四周依旧寂静,这让他心中惊吓稍好了一些。
四顾中,他蓦然抬起一手,一道灵力匹练自他手中射出,尤如一道绳索一般,直向台阶上的栏杆一裹而去。
只要这条灵力绳索缠住了栏杆,那么他便多了借力之处,就可迅速脱离。
可就在这条灵力绳索刚离体不足一尺时,却仿佛撞在了一堵墙上,直接暴出一团耀眼光芒,下一刻便化成了点点晶光,在空中四散开来。
这让他不由心神俱震,一时间,更加慌乱起来。
手忙脚乱中,急忙向腰中一拍,一柄飞剑落在了脚下,在他神识控制之下,飞剑带着他竟真的向上飞离数寸。
就在他心中大喜时,脚下沙坑吸力却又是一增,那柄飞剑瞬间就又被扯进了坑中,连带他的身体也向下也是一沉,差点双脚踏入了沙坑。
这让他心中惊怒不已,又是急忙一拍储物袋,一把白玉尺子再次出现在脚下,这才阻止了身形的落下,在他法力疯灌注之下,白玉尺子又带着他向上飞离了数寸。
只是刚升高了几寸时,那只白玉尺子也又一次被吸入了沙坑……
就这样,在此人心痛和狂怒中,一件件灵器、灵宝,都被他一一祭出,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然后,那些宝物又都被沙坑一一的吸入吞没,他虽然心痛,但好在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已渐渐的远离下方令他恐惧的沙坑。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时间,从开始到现在,已过去了六息了,他必须要在十息内逃离此地。
望着脚下又是一块漆黑无比的砚台,再次被吸入沙坑,他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一件法宝,其威力已有筑基初期修士的一击之力。
这里四周都有阵法笼罩,将他牢牢困在沙坑之上,他也只能向上飞行,四周半点也借不到力量。
这次非但任务没能完成,自己还赔进去了五六件灵宝和法宝,他发现法宝能让他上飞的距离更远些,灵宝却是距离短了很多,只能上升两至三寸左右。
刚才这块漆黑砚台法宝,竟一下让他上升了近一尺的距离,随着他身体的不断上升,脚下吸力正在逐渐减弱,这可是好兆头了。
此刻,距离十息,只剩下了不到两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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