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铭注意到前面那人的小动作,伸脚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腿。
坐在前面的人,倏地感受到椅子的震动,意识到夏铭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心惊胆战,身体猛地一缩,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再往后张望。
夏铭见他没再回头看,脸色好看了些,不过想着郭霖那引人遐想的话,脸色又冷淡了下来。
快乐你妹,夏铭懒得理会他的猪言猪语,想借刀杀人做梦吧?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想拖人下水,郭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不好要让别人好。
潘琳怎么得罪他了?
夏铭听着琴音,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
见他不理会,郭霖摸了摸下巴,眸光微闪,有点想不明白。
这么好的主意,他怎么不采纳?
郭霖偏头,偷偷打量他,视线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微微一怔,移开视线。
看久了扎心……还不是不要自取其辱好。
“真好听。”包谷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的人,感慨不已。
感叹声忽然在耳畔响起,郭霖吓了一大跳,侧身看过去,见是包谷眉头一拧,“你们怎么来了?”
韩扬:“早就想过来了,之前不太方便,人太多了,找不到你们。”
“……似的。”侯沈赞同地点头,“我们就在这了,看完这个节目就结束了。”
郭霖:“……”突然出现很吓人的好不好。
看他们毫无感觉的样子,郭霖非常心累,显然他们是不会考虑他的心情的。
如果哪天他得了心脏病,一定是他的好兄弟们干的。
夏铭看了一眼他们,微微挑眉,“你们直接过来,老师不说?”
有郭霖在前面挡着,夏铭并没有被吓到,因此态度平和一点都不恶劣。
“不会,说了也没用,老师不在,在也不怕。”侯沈一点都不在乎他们老师的想法,他们班长阻止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哦。”夏铭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铭哥,你咋不和她弹二重奏呢?”
包谷心下好奇,暗戳戳地试探道。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铭哥真的喜欢潘琳,他应该很乐意争取吧。
“你这话问的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她合奏?我应该和她合奏吗?”
夏铭看向他,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拧,“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包谷嘴唇微动,对上他的死亡凝视,不敢说出心里话,讪讪一笑,“嗯,确实不用。”
“……少把我和她想一起,你是不是作业太少了,精力充沛有时间胡思乱想。”
夏铭搓了搓手,室外温度低,他手已经冷了,“你要是想做作业就告诉我,不用拐弯抹角地搞事情让我罚你。”
“不……不,我错了铭哥,我大错特错,知错了。”包谷头摇成了拨浪鼓,他不是他没有,他一点都不想。
“那你就闭嘴,关上嘴巴。”夏铭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那么八卦,还是作业太少了。
作业多他只会骂骂咧咧埋头赶作业,哪有空去八卦别人的私事。
“……”
韩扬、迟宴、侯沈、郭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作业不是单独给一个人的,一个人的增加了,他们的也会增加。
所以犯错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共同敌人。
侯沈收获好几道白眼,安静如鸡,不敢再BB。
夏铭见他闭嘴了,没再关注他,看着舞台上璀璨夺目的潘琳,眸光微深。
就算他愿意,这丫也不愿意和他合奏吧?
夏铭才不会凑上去,讨人嫌呢,被人拒绝太没面子了,他没那么贱,凑上去让人打脸。
不过……她弹得的确不错,夏铭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看脸的,郭霖上去光打下来,辣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舞台上的潘琳,仿佛花精灵般美得能净化心灵,和平时的她不一样。
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小细胳膊都露在外面,夏铭看得牙疼,看着就觉得冷,即便潘琳愿意和他合奏,他也不愿意。
没人穿着羽绒服上台,演出服装为了美,都比较单薄,穿上冷得一比,他才不会自找罪受呢。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表演给其他人看?没人配。
班级荣誉感这种玩意儿,抱歉,他没有。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谁都不能道德绑架他。
侯沈:“郭霖你坐进去点。”17班和16班中间这条通道十分狭窄,他们没法坐下。
“里面没位子了,要不你坐我们后面吧?”他里面是挺宽敞的,但是坐他旁边的人是夏铭啊,谁敢去挤他?他怕被踹。
“你中间这么宽敞,进去一点就行了啊。”侯沈很无语,他和夏铭之间很明显可插一张板凳。
“太挤了,要不你问铭哥。”
郭霖没法单方面做决定,看向夏铭,夏铭答应,他就往里面移动。
侯沈闻言微微皱眉,看向夏铭,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夏铭往里挪动了。
“看到没,铭哥才不会介意呢,你就是不想动,死鬼。”侯沈眉头舒展开,冷哼一声,鄙视他。
“……”郭霖无话可说,郁闷地瞟了一眼夏铭,见他神色波澜不惊,往里挪动些。
包谷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板凳摆在郭霖身边,一屁股坐下。
侯沈见此“卧槽”了一声,震惊地看着他,拽了下他的衣服,“起开,这是我的位置。”
“板凳摆在我这就是我的。”包谷死猪不怕开水烫,目不斜视,稳坐如山。
侯沈:“……”mmp,厚颜无耻。
迟宴和韩扬交换了个眼神,决定坐后面去,懒得跟他们争。
夏铭额头青筋直跳,冷漠地注视他们,呵斥:“闭嘴,要吵去一边吵,全场这么安静,就你俩说话,不尴尬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他就是别人/过。”
听到对方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又嫌弃地撇开头,呸了一声。
夏铭:“……”话说的是没错。
MD,他们不尴尬,他尴尬。
没眼看,太丢他的人了。
“我看你们今晚是想抄二十遍古诗词了是吧?”夏铭胸闷,深吸一口气,笑盈盈地看着他俩。
“不是,不是的,侯沈,来,你坐,我让你。”
听到他这魔鬼之言,包谷如坐针毡,倒吸一口气冷气,赶紧站起来,拉着侯沈去坐。
“不,你已经坐下了,接着坐吧,没关系的,我刚才只是在试探你,想看一下我们俩的感情有多深厚。”
“事实证明,咱们的兄弟情,是比真金还要真的。你看你这不就让我了吗?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其实我原本就是为你留下的座位,继续坐吧,呵呵。”
侯沈伸手阻止,把他按回去坐下,笑呵呵地说,非常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啪啪啪地厚重响声,拍的包谷坐不稳,差点倒地上去。
包谷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他给拍断了,咬着牙强颜欢笑,尼玛,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狗东西。
夏铭、郭霖、迟宴、韩扬静静地看着他们演戏,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都想拍掌道一声:“精彩了。”
全场安静,大家都在聆听演奏,他们的拍掌声绝对会坏了气氛,不想引起他人关注,最好保持沉默,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别说。
其实,不管他们做没做,关注他们的人,依旧不少。
这里全是帅哥啊,扎堆的帅哥,不是一个两个,特别养眼。
要是这些帅哥是可以抢的,早就被人抢回去欣赏了。
侯沈看着包谷脸绿了,心下恶气消散不少,掐在他崩溃边缘,松了手拎着椅子到韩扬身旁坐下。
郭霖饶有趣味地磕着瓜子,见好戏散场,心下或多或少有些遗憾。
“不要嗑了,难听。”夏铭忍了忍,忍不下去了。
这丫除了上台表演那期间不在身边,没有嗑瓜子,不论是来时还是现在一直在嗑。
烦都烦死了。
郭霖还有几颗瓜子,见他的忍耐达到极限,再嗑下去,他就真生气了,便没再嗑了。
“有其他吃的吗?”侯沈戳了一下他的背,询问道。
“糖、巧克力、果冻,没了。”郭霖回了下头。
韩扬:“巧克力你装哪儿的?”
郭霖抽纸擦了下嘴巴,看着纸巾上的一块黑,咦了下,赶紧丢垃圾袋去:“兜里。”
韩扬:“哦,那我不吃,我要果冻。”衣服这么厚,巧克力估计都化了,化掉的巧克力很恶心。
郭霖从衣袋里抓了一把,把融化的巧克力取出来,往后递送,“给。”
韩扬伸出双手捧,接完摊着手问他们:“要吃自己拿。”
侯沈拿了两个果冻两颗糖,迟宴拿了三颗糖,其他的没拿。
“够了?”他手上还有很多,见他们拿这么少,韩扬眉梢微挑,有些诧异。
“不够找你拿。”迟宴拆开糖果包装,放入嘴里,闷声闷气道。
“……赶紧拿,多拿几个,手放外面很冷的。”韩扬听着他的话,没好气道。
死鬼,麻烦别人,不嫌麻烦。
迟宴闻言又拿了几个,“好了。”
侯沈多拿了几颗糖,“我也可以了。”
“都够了?”韩扬再次确认了下,怕他把手揣兜里了,他们又来烦他。
两人点了下头,不想说话。
包谷用手肘戳了下身旁的郭霖,伸出手,看着他。
“干嘛?”郭霖回头望他,看着他伸出的手,把手放在他手心拍了下。
包谷脸一黑,反手给他打回去。
啪的一声脆响,瞬间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好奇是人的天性无法抑制,坐在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琴声戛然而止,如雷般的掌声响彻云霄。
夏铭听到掌声,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潘琳鞠躬致谢后渐渐远去的背影。
“你俩又闹什么?”夏铭很心累,没完没了的感觉。
“他打我。”包谷瘪嘴,觉得自己很委屈,指了指罪魁祸首郭霖:“是他先动的手。”
夏铭看向郭霖,眸光沉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以为他是想和我玩游戏,他也打我了。”
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郭霖心中有些紧张,干巴巴地解释。
包谷不说话,伸出手不就是想和他玩游戏吗?
阴险小人,卑鄙无耻,他之前被他打的时候,他都没告状呢。
“不是的,我想要吃的,就算我俩是玩游戏,我手心朝上,应该是我打你躲啊。”
包谷觉得他就是想打他,报复他呢。
“……”郭霖不说话,抬头仰望万里无星的天空。
好意思……他这是跟他学的。
当初他坑他时,咋不觉得这样不对呢?怪只怪哉他太磊落了。
“相逢是首歌……”
男主持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学校每个角落。
夏铭看了下手表,知道快结束了,不想再给他们判对错,“你俩一人打一下,打回来,要么就回去抄写是课文。”
“……”
两人对视一眼,闭嘴了。
打是不可能打的,他俩都是断掌,打起来好疼。
抄写课文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又不是吃多了撑得。
两人白了对方一眼,没再说话。
包谷也没兴趣吃他东西,他严重怀疑这丫知道他的意图,却装作不知道故意打他。
他现在很生气,才不会被几颗糖给收买了。
侯沈偷笑,看着包谷吃瘪,心情舒爽极了。
韩扬见此目瞪口呆,嚼碎了嘴里的糖果,看不懂他们咋回事,他们私下里相处是这样的吗?
好热闹喔,感谢每天都在上扬大戏。
他转校转对了,以前的他错过了多少好戏,真是天大的损失。
韩扬后悔莫及,早知道……早知道……哪有早知道。
现在也不迟,心动就行动,果然回报可观。
潘琳下台,去主席台内侧的更衣室,换了衣服。
不换衣服,遭不住,这天太冷了。
虽不至于止不住地哆嗦,但是她的手指都快僵了。
四面都是风,冬天在主席台上表演,牺牲是蛮大的。
潘琳拎着装礼服的袋子,走出更衣室,和老师说了下,便裹着及膝的羽绒服离开了。
潘琳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了黎北深,微微一怔,朝他轻轻点了下头,绕开他往外走。
“演奏得非常nice。”黎北晔脸上洋溢着笑容,拿出放在身后的百合花,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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