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常公子,虽经酣战仍是一副温润如玉,眸中清冷,连发丝都不乱的样子。
在这等危急情况之下还能如此淡定自若,可见一斑。只见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放在执剑之手上,大喝一声,那周业南的剑竟应声落地!
当真令人惊叹。
怎么会这样?
周业南猩红着双眼。
第一次致命杀招他轻易化解过了,这一次已是竭尽全力了,这人的内力竟如此深不可测吗?
这位鲜逢敌手的天才少年疑惑了。
当初挑常逸仙的擂台开挑战,也不过是在家中听得几个碎嘴的小厮说比武大会有个谪仙儿般的人,这人不仅面容俊美,而且身手不凡,说是比武大会的冠军必定是他!
周业南出身官宦之家,其父掌管六部之一,自小是众星捧月着长大,在自己家中哪听得过他人如此被夸,又却有些真才实学,本就想在比武大会中崭露头角。
若想赢得更加光彩,那便要踩着神上位!周业南本认为自己拿比武之魁首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整个京城的世家子弟皆不如己,更别说来自不知道哪儿的常逸仙了。
那是周业南想打败常逸仙不过是一柱香的功夫,还能为自己赢锦上添花。
可现在,不但过去了一柱香,这太阳都要走到正中了,战况竟还如此胶着!
一定不能输!想到自己已经信心满满的向父亲夸过海口,周业南只觉得退路已尽。
此刻常逸仙自然早已发现周业南的异样,这位不可一世的少年竟然在比武时心神不稳。这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快一点。
常逸仙早在刚交手时便知这少年武力非凡,说是和自己匹敌也不为过。且周业南一上场便是执剑直劈面门而来,动若霹雳闪电,剑若草间游蛇,锋芒毕露,绕是常逸仙招架起来也有些困难。但是此法前力尽用往往会使后劲不足。是以不可正面迎敌只可以智取也。
既然少年脾气火爆,那就帮他磨一磨心性吧。
前期常逸仙只是躲闪,以保存实力为主。周业南既脾气火爆又有些自大,寻他破绽并不难。不过周业南也不是什么真的愣头小子,在感受到自己体力逐渐不支而常逸仙又确实难缠时便开始汇聚气力想要一举制胜,尽快结束此场比试。
不曾想,却被常逸仙轻易躲过,这下使本就气力已然不足的周业南有些恼羞成怒,本就翻腾的气血更是压制不住差点硬生生逼出一口血来。好容易稳住气息,却见常逸仙依旧灵活如故,周身散发的气息竟还如此稳定未有丝毫波动,一想到求胜无望只得剑走偏锋,孤注一掷。
只是杀招才放出就被常逸仙给看似轻松的给挡了回去,自此周业南再难稳住心神,给了常逸仙制胜的破绽。
只见常逸仙转动手臂,那剑竟然在他指尖旋转起来。只听得铮铮剑鸣,似在与何等厚钝之物相砍。而后剑端一震,那周业南竟被生生震退数十步!
在众人惊噩不已时,那周小公子已铁青着一张脸,向常逸仙施了一礼,并称“受教了”退下台去。
以周业南之智,相比已想通各种关窍所在。只是在他看来习武之人当是真刀真枪,不遗余力的实打实的打一场,设计做谋实在是有些不光彩。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不论如何,尽管心中有万般不忿还是自己技不如人。只得做全礼数转而向他人挑战。
至此,在台下观战的席悠才把心给放平。
席悠虽不懂武功招式,单看这一局便觉得常逸仙赢得略有吃力,看来这各个守擂之人也并非善茬。夺得魁首的路上又不知要有多少波澜。而这周业南这次虽然落败,观他下场之时的面色,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公子,你要相信常公子一定可以的,你且放宽心吧!”阿软注意到席悠双眉紧蹙,便知小姐是又担心了。
要说这周业南也是个性子执拗的主儿,虽然上了他人的擂台却还是紧盯着常逸仙方向。一招一式都极为凌厉,仿佛他砍得不是别人砍得是常逸仙。
台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台下叫好声也是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哀嚎与叫骂。
“你大爷的,亏的劳资如此看好你,竟让劳资输的连裤子都不剩。”你猜是谁,正是那位上午说自己让风沙眯了眼睛看人不准的那位路人丙。
“少说废话,裤子拿来,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更加骄傲的路人乙一本正经的说。
“都他娘的穷疯了吧,裤子也要!”路人丙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愿赌服输,赌徒也有赌徒的道义”路人甲正义凛然道。说着便和路人乙一脸坏笑的开始动起手来。
“你们别过来!”这凄凄惨惨的一幕真是让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铛!”是敲铜锣的声音。
转眼间已日暮西山,为期三天的比武海选大会终于要结束了!
不错所料,常逸仙,常九,周业南都在那二十位最终守擂者的行列里。
只是其他十九位都目视前方,享受着此刻的荣光,唯有咱们这位周业南。阴沉沉的脸黑的都快和即将到来的夜晚一样了,还好他不是晚上来比武,否则对手都看不见他了岂不是吃了大亏。
阴沉如煤炭的脸上嵌着一双快要喷出火的眸子,那目光和他主人的剑法一般犀利直勾勾的盯着与他相隔数人而立的常逸仙,仿佛能盯出几个洞来。只差没在脸上写着我要挑战你这几个字了。
果不其然,才从台上下来还未来得及与席悠说上几句话的常逸仙就收到了来自周业南的挑战书。
挑战书三个字写的那叫一个遒劲有力,入木三分。一看就是带着恨意写的。
常逸仙向来淡泊,看到此书也只是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周业南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常逸仙周业南只觉得自己失了大族子弟该有的风度,狠狠的扭过头。佯装淡然实则愤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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