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水晶糕摆好之后,舒安得意满足的拍拍手。一转身,却看到鱼丽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刚刚放到盘子里的糕点。
舒安向下瞄到鱼丽手里的铜管和左手中指的一点红色就明白了,想来是鱼丽处理红枣的时候用力不当,红枣核从里面窜出来伤了她的手。所以她才来找自己,看到自己正好在做东西,想偷学吧。
这点伤就要找自己诉苦?
舒安愤愤地想,前世自己被她害得多惨,每天处理这些食材,手上满满的都是伤口,还要被厨房里的其他人欺负侮辱。
自己找她诉苦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自己。但是最后舒安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惨,被人打骂都是她搞得鬼!
在自己临死的时候,她在自己面前得意地说着看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挣脱不开她的手心,摆布自己的命运和人生,她有多么满足和开心。
这一切舒安甚至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她让她恨自己入骨!
难道是因为她后来和王玉旸见过几次?可是当时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虽然她悔的肠子都青了,也没想过要破坏鱼丽的幸福。
舒安的眼睛红红的,人都说心肠黑的人做的饭也臭不可闻,她倒要看看,鱼丽到底能学到多少,能做出什么样的东西。
“鱼丽,东西处理好了吗?”
听到舒安的问话,鱼丽才回过神,小声的嗫喏说:“还,没有。”
舒安出来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外面的红枣只处理了一小半,根本做不了多少。
鱼丽看到舒安的表情,低头委屈的几乎要哭了出来,解释说:“安安,我手弄破了,我一定会都做完的。安安……你帮我……”
那副样子,倒像是舒安欺负虐待了她一样。
舒安心肠软,鱼丽在家里经常被她的赌鬼老爸打骂,每次鱼丽一用这种委屈的语气和舒安说话,舒安就会傻乎乎的冲上去帮忙。
但是现在,舒安只是淡淡的说:“若是嫌苦,你就回家去休息好了,这里也不是非要用你不可。”
鱼丽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舒安,看到舒安冷然的眼明白她不是在开玩笑。要是自己现在被赶回家,一定会被鱼赖皮狠狠的揍一顿。
想到这里,鱼丽不敢再叫苦叫累,立马坐在凳子上继续处理红枣。
舒安也不再理会她,转身回屋继续处理水晶糕。
晾在盘子上的水晶糕已经成型,舒安把已经处理好的青梅切碎和着同样撕得碎碎的百合花瓣均匀的散在上面。
水晶糕晶莹透明,上面落着点点的青色和白色,像是晶莹的冰河上落了雪花。吃起来更是黏软弹滑,清凉可口。这几天秋老虎肆虐,吃着消凉解暑,所以卖得很好。
将做好的水晶糕收好在食盒里,舒安接着又和起面来,她想试试这里能不能做桃酥之类需要烤制的点心。
鱼丽的脚边盆子里已经放了大半盆子处理好的红枣,她手上的伤也越来越多。用铜管把枣核推出来,没有熟练掌握技巧的时候,时不时就会被突出来的枣核扎到手心。
每动一下手心就会痛一下,鱼丽心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平。凭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被舒安支使,明明只是一个蠢丫头。
还不是她有对好父母,宠着她,什么都依她。而自己,只有一个成天赌博喜欢打人的父亲,母亲也懦弱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还有王家的儿子,鱼丽握紧了手心的铜管。
突然想到前两天遇见那人说的话,鱼丽心里反复的翻滚着一个念头,要是那个人说的计划行的通,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
鱼丽顿时兴奋的站起来,凑到舒安身边,笑问道:“舒安,你知道耿志文吗?”
舒安揉面的手顿了顿,淡淡的说:“不知道。”
“耿志文是我在县里遇见的一个人。”鱼丽悄声在舒安的耳边说,“他是一个大老板,我认了他当哥哥,你要不要见见他?”
“是吗?”舒安的态度依然淡淡的,头也不的手下动作着,“不用了,我害怕陌生人。”
“没事了,改天我要去见他,舒安你和我一起去啊。”鱼丽神秘兮兮地说,“他说要带我们去城里玩儿。”
舒安没有应声,鱼丽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就又回去继续处理红枣。
看着鱼丽高兴的样子,舒安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耿志文,这个男人,她刻意遗忘了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事情,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吗?
上一世,舒安也是经由鱼丽介绍认识的耿志文,见面的时候他穿着西装,看起来风度翩翩,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自小在村子里长大的舒安,自然立刻就被这个男人迷住了,再加上当时鱼丽的夸赞和推波助澜,单纯地舒安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掉进了对方的温柔陷阱。
见到那个从学校里回来穿着寒酸的未婚夫更加嫌弃。
当时她不知道那个耿志文只是一个善于伪装自己,把自己装扮成女人眼中的乘龙快婿,不停的游荡在周边村子里哄骗村子里的女孩儿。
自己被他迷得团团转,在父母的坚决反对下甚至和那男人私奔,后来却打骂不断,甚至他还逼着自己去卖身,在澡堂里陪那些男人睡觉。
因为舒安死活不肯,耿志文就在大街上活活的把她打死了。
这一世,他再次来到自己面前。
舒安狠狠的剁着手里的红薯,恨不得剁着的就是耿志文那个无耻的男人。
舒安突然想到,一个女人和陌生男人走的这么近,她突然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难道鱼丽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虽然因为改革开放的缘故,人们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像过去那么保守。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流行什么干哥哥干妹妹,男女之间有着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离开来。
舒安放下手里的面团,装作好奇地问鱼丽:“鱼丽,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见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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