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又等,一直又半个时辰,又在人家大夫家里拉了一次,尴尬的她捂着肚子走了。
李桂琴的娘家在琅琊村,她也顾不得远,抱着肚子就往琅琊村跑,希望天黑前能赶到琅琊村的赤脚大夫家。
去琅琊村得经过凤尾河,河堤两畔都种满了柳树,此刻天已经灰蒙蒙的看不清人影。作为一个年轻女子,自然有些胆小,但是肚子还在咕咕的叫,她必须壮起胆子赶路。
哪只刚走近树林就听到一阵说话声,那声音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却像一只手一样将李桂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在那?”李桂琴壮着胆子喊了一声,顿时说话声消失了。
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李桂琴心里顿时发毛了,真的有人。
可是因为天色渐晚,现在已经看不清人了。
她加快了脚步,用最后一点力气跑了起来,没想到斜次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跟李桂琴撞了个满怀。
两人同时大叫起来,但是此刻一叫起来,都听到对方竟然是个女子,又立刻闭了嘴。
此刻两人面对面,就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槐家姑娘?”
“刘家嫂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李桂琴扶着胸口,没好气的说了句。
槐云的脸色极为难看,她慌张的往后看了一眼。
她没想到,她只是好奇跟着姜心来到这河边,却碰到了如此诡异的事。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姜心走着走着就没了踪影,她沿着河边走,等她再看到有人时,却是看到有一男一女在河边私定终身。
她好奇,躲在河边的树后想要看看是哪家姑娘这么大胆,却没想到那姑娘突然回过头来的那瞬间差点吓掉她的三魂七魄。
那竟然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但脸一样,还有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背影……
纵然在昏暗的傍晚,那张脸依旧那么清晰!
槐云想起和自己有一张脸的女子转过头对着自己诡异一笑,顿时汗毛又竖了起来。也没跟李桂琴再说话,而是提着裙子就跑了。
李桂琴也怕了,莫非有什么坏人?
可是还没等她跑掉,旁里又窜出来一个人,直接将李桂琴吓得坐在了地上。
那人也下了一跳,但是仔细一看,连忙将人拉起来:“李家姐姐,对不住对不住。”
李桂琴这才发现,此人竟然是赵柱山。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和……”李桂琴眼珠子一转,一拍大腿:“嗨!都是姐姐的错,姐姐太胆小了,竟然坏了你们的好事。”
说罢,李桂琴突然肚子又一阵绞痛,连忙爬起来:“我走了我走了,哎哟……”
赵柱山脸色绯红,可是现在没人看得清。他望着槐云消失的方向,恋恋不舍。
赵柱山离开后,静谧的树林里走出三个人,这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走上了回凤尾村的小路……
又等他们离开了,树林里传出一个极小极小的声音。
“主子……为什么我们要在树上待着?”
“你不在树上待着能看到这么一场大戏?”
“那我能下去了吗?我屁股坐麻啦。”
“……”
“主子,您觉得这事儿有破绽吗?”
“你觉得呢?”
“我怎么会觉得会易容的姜姑娘有破绽!!!”
“你不是听见了吗?她说那叫化妆。”
“不,这就是易容!”
“……”
“主子,我能走了吗?姜姑娘送去的饭要凉啦。”
“走吧!”
中秋节还是过去了,姜心这一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是去年她在医院里和父母过中秋的情形。
她犹记的母亲的眼泪,和父亲隐忍的哽咽。
不知不觉,她在梦中也流出了泪。
姜回被一阵抽噎声吵醒,发现姜心双眼紧闭却哭得伤心。这是她第一次见如此脆弱的姜心,心里感觉怪怪的。姜回就那么盯着看着她,一直等她停下哭泣,才为她擦干泪,轻轻的拍了拍她,姜回又躺回姜心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食,姜心顶着一对哭肿了的眼睛正在河边洗衣服,顺便勘测水深和水流速。
朱莹儿跑过来,对她大喊:“阿心!快,开始了!”
姜心放下手里的衣服,抱着木盆上了岸。
朱莹儿见原本娇艳的脸上顶着两个核桃似的眼睛,吓了一跳:“你眼睛怎么回事?”
姜心还记得那个梦,叹了口气,道:“昨晚梦见我爹娘了……”
朱莹儿自当是她想起那一对无良的父母,也知道她心里难过,连忙哦哦哦的摸着她的头安慰了两句,又对她挤眉弄眼,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快点快点,来了来了。”
姜心被朱莹儿推着走出河滩就听到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不由咋舌:“这么大的阵仗?提亲的?”
朱莹儿捂着嘴笑:“可不是,这一下村里人可都被吸引过去了,雪燕儿已经过去看了。”
姜心追上这提亲队伍的时候,提亲队伍已经快到槐家了。这阵仗果然够大,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矮胖的媒婆,手里拿着花手帕,一脸喜意。他身边是同样矮胖的赵柱山,赵柱山手上还捧着一个用红纸包裹的盒子。
赵柱山身后跟着四个人,拿着一鼓一镲一锣一唢呐,敲鼓的,打镲的,吹唢呐的,热闹非凡。
槐东来老早就听见这动静,问他媳妇:“这是哪家娶媳妇?”
槐家媳妇摇了摇头:“没听说谁家办喜事啊,这还挺热闹。”
被关在屋里的槐云正趴在炕上睡觉,她被昨天看到的情形吓到,一直到快天亮才睡着,此时突然惊醒,锣鼓声像一根根针扎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头疼欲裂。
她浑身颤抖起来,又听着那锣鼓声在她家门口停下来,她突然哕了一声,吐了一地。
门外的槐家夫妻也听到了她的呕吐声,也没当回事。
赵柱山带着提亲的队伍已经停在了门口。
槐东来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往日的“热闹”已经让他不相信有什么好事能找到他自己。于是他拿了一根竹竿,走到门口,看热闹的人也将门口围的严严实实。
“你们这是做什么?”槐东来用竹竿指着赵柱山,表情凶神恶煞。
赵柱山暗暗拽了拽媒婆的袖子,他自己的脸已经被槐东来吓得惨白。
媒婆早就听说了这个赵家儿子是个拿不出去的窝囊废,连喜欢人家姑娘都不敢说,还因为鲁莽害死了一条人命。
可是既然拿了钱就要办事儿,这槐东来的凶名她也听过,可今日这是喜事不是?
“槐家大哥安好啊,咱是琅琊赵家请来的媒人,专门来向槐家提亲的。”
一听说提亲的,槐东来眼睛一亮,他正愁这丫头嫁不出去呢。眼看着村长一月之约的日子过半,他也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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