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眸光冷凝,似乎意识到自己着了牧萱的道,偏过头就是不肯喝汤。
他以为自己是态度冰冷的拒绝,殊不知落在牧萱眼里,自己那不听话的爱人又在闹脾气了。
牧萱叹气,小反派这个位面不仅身世多舛,而且还疾病缠身,说不准黑化值都快封顶了。
不吃饭可不行,这十日本就是啃干粮,在野外露宿,对他消耗极大。
牧萱扁了下扁嘴,放下手中的汤碗和调羹,也不继续说话,就坐在床榻边上,静静地抚着自己的佩剑。
牧萱想到了霁月,再没有一把剑比霁月要称手。
澹台越忽然发现周身寂静,也没有汤勺搅拌的叮当撞击声,少女原本的劝说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沉寂。
他眼睫颤了颤,有些疑惑,狭长温润的凤眼目光微凝,远山眉蹙了蹙。
她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是生气了?
澹台越心里拿不准,忽而感觉被角移动,牧萱在给他压着被角,防止他着凉。
大开着的窗户被风吹得发出碰撞声,屋外狂风大作,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来往的行人匆匆而过,挑着担的货郎赶忙戴上斗笠,草鞋踏过青石路面,压扁了缝隙里长出的杂草。
这回轮到牧萱出神了,她在想霁月。
澹台越望着沉默的少女,她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重要的人吗?反正不是他……
澹台越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慌乱地端起碗筷,咽下几口白米饭。
见她还是望着佩剑发呆,澹台越咳了一声,“你吃过了吗?”
她方才不是希望他喝这碗汤吗,他已经在喝了,怎么还不理他。
牧萱放下佩剑,目光惊讶,应答道:“吃过了。”
谁和你一样,吃不下饭也睡不好,一个娇气宝宝。
牧萱心里吐槽,但想到他在这个位面的身份和经历,明眸染上爱怜的色彩,轻声说:“昨晚在马车上,是不是毒又发作了?”
澹台越见她总算把精力放回到自己身上,涌上来的阴霾散去,又是一勺热汤入喉,身上的寒凉似乎也被驱散。
澹台越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直到饱腹,他放下碗筷,点点头,“每个月中旬,内力压制不住蛊毒,我已经习惯,只要捱过这几天就好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这不是噬心蚀骨的蛊毒,而是什么小风寒,没什么大碍。
牧萱却听出他平淡语气下的险之又险,这毒每次发作,他几乎要走一回鬼门关,活下来了,就继续为了那个遥遥无期的目标而燃烧自己,若是不小心去了,就只能含恨消逝。
牧萱把碗筷收拾好,放到一边,执起他修长苍白的手指,细细观察。
她从身上暗袋里抽出一卷包裹起来的东西,把这卷东西放在小案几上,扯开绳子,露出里面大小不一的银针。
澹台越眸光忽闪,看到银针有些慌乱,哑着声音道:“你要做什么?”
他记得对方只会基本的把脉,从未见过她施针的样子,澹台越刚抚平的眉又皱起。
牧萱用哄小孩的语气道:“不疼的,不要怕。”
她这么说着,银针已经稳稳的扎进澹台越的几个穴道,运转着内力,融入到穴位当中。
澹台越意外的发现她扎针的手法很稳,似乎已经练过许多遍。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瞥到牧萱露出的一截皓腕上有好几个红点。
“你手上怎么了?”澹台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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