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气很冷,路上的行人零星几个,秦泽楷桀骜不驯的在警局大门口,要求他们放人。
“我再说一遍,鹿甄和我爸的死没有关系,再不放人别怪我不客气。”
他今天打完电话之后就一直忙着处理后事,一切都尘埃落定下来才知道,鹿甄居然被抓了起来!
他连坐都没坐住,直接奔着警局赶过来。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鹿甄怎么可能会害他爸。
他一副再不放人就要进去硬把人带出来的架势,局长苦哈哈的守在一旁好说好商量。
“秦公子,现在鹿甄小姐是嫌疑人,没有洗脱嫌疑之前,根据规定是不能放人的。”
局长心里苦但局长不说。
他应该坐在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看新闻,而不是在冷风口里面对着一个随时要冲上来的危险分子。
他也实在没见到过,自己亲爹死了,非但不急着找凶手,而是着急替犯罪嫌疑人辩白的。
陆元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颇有些头痛的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秦家公子最是张狂,没有几个人能震得住他,所以他才叫了傅总过来。
最后想了想,陆元还是上前去劝了一句。
“秦公子,我们傅总已经赶过来了,他查到了证据,您别着急。”
秦泽楷怎么可能不着急,鹿甄能参与到这个事里来都是因为他。
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秦正权怎么配让鹿甄给他治病?
听到陆元的话,秦泽楷也冷冷勾出一抹笑来:“真巧,我也查到了一点东西。”
不同于傅慎丞,他对于自己家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秦正权死后他第一时间就派人盯着周悦那边。
这不盯不知道,他这位后妈手头还真宽裕,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一百万的拿。
他那个爹也真舍得给她钱。
因为陆元的话,秦泽楷难得耐心的等了会,他不闹腾局长就谢天谢地了。
热情的邀请秦泽楷进去坐着等。
傅慎丞的速度很快,他带着文件夹匆匆从夜色中赶来。
他把文件夹扔给一旁笑眯眯早已待命的周建宇,一边朝着秦泽楷走过去。
“小甄是被我连累了。”
秦泽楷很有自知之明,他十分清楚如果不是他,鹿甄就不会被人陷害。
傅慎丞觉得现在说是谁的错并没有用,最主要的当务之急是给鹿甄洗清冤屈。
他们两个各自都搜集到了证据,互相都拿出来就差不多了。
秦泽楷那边查到的周悦支出一百万和李建辉收到的那一百万是同一批钱。
把证据上交给警局后,留下周建宇跟他们善后,鹿甄就可以走了。
秦泽楷还忙着回家跟周悦对峙,没有时间和鹿甄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下次请她吃饭赔罪。
在警局门口告别了秦泽楷之后,鹿甄跟着傅慎丞慢慢走着。
听到是周悦害的自己,她也没有多意外。
这女人心狠手辣,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能下得去手。
“只是李建辉,真就因为一百万把我给卖了?”
鹿甄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想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话好像还在闪闪发光。
“嗯。”傅慎丞淡然应答。
他和秦泽楷对完之后就立马又查了一下李建辉为什么急用钱。
“李建辉有一个爱人。”
傅慎丞侧目,淡淡解释。
人都有生老病死,没人能够例外,李建辉他爱人也是一样。
是脑梗塞,如果要治疗的话,需要一笔不少的手术费,可怜他兢兢业业一辈子,工资都不够给他爱人治病的钱。
这件事他并没有叫李雪雅知道,而是一个人扛着。
直到前一阵,私人医院那里说如果再不动手术,错过最佳治疗期,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正好这时候周悦联系到李建辉,说可以帮他出这一笔钱,条件是让他咬死故意谋害秦正权的人是鹿甄。
只要这样,就能救他的爱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也不能例外,终究是没有抵抗的住诱惑,昧着良心污蔑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欣赏的小辈。
听了傅慎丞的话,鹿甄一阵唏嘘,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尽管这样,但也不是他污蔑别人的理由。”
傅慎丞怕她心软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鹿甄有点好笑,她是觉得李建辉做的事情有可原,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原谅。
如果没有傅慎丞和秦泽楷给她搜集证据的话,现在百口莫辩的人就是她,她会坐牢,会背上不属于她的骂名。
这一切原本都不应该是她的,她也是无辜的。
这一晚的芒城注定不能安静。
鹿甄被释放之后,就该处理一下幕后黑手了。
秦泽楷把车门狠狠一关,走进秦家老宅。
奶奶最近这几天睡得晚,因为秦正权的死人也消沉了不少。
现下客厅里正放着电视,这是周悦放的,美名其曰让老太太放松心情。
周悦也在老太太身边陪着看,模样也不见有多少忧愁,反而像是如释重负。
秦泽楷冷嗤一声,走上前,到了老太太面前,温声道:“奶奶,您先上去睡觉吧,我有点事和周姨说。”
他刻意要瞒着老太太,奶奶刚刚失去儿子再受不了刺激。
好在老太太也没说什么,轻易的就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秦泽楷和周悦二人,二人相顾无言,最热闹的还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周悦被他狼崽子一样的眼神盯的心里直发毛。
她本来就做了亏心事,现在更是紧张。
“小楷…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周悦笑容牵强,有些怕此刻的周泽楷。
周泽楷到了这一地步反而头脑冷静了下来。
“周姨,你说今晚,我爸能来找你吗,毕竟他生前最喜欢你了。”
他慢条斯理说着,目光胶着在周悦脸上,看着女人脸色一点点发白,然后愉悦的笑了起来。
“你爸找我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他该去找鹿甄才对,我当初就说了不让她治,是你们两个非要她来,现在出事你们满意了吧?!”
她近乎怒吼的声音也掩盖不住浓浓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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