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
胡落落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进源泰阁中。
而远远瞧见的紫菀,却已然是面如死灰,形容枯槁。
到底,是什么厉害的病症,使得紫菀如此痛苦?
胡落落皱着眉,快步跨门而入,却在越靠近紫菀的时候,越觉得不对劲。
“这屋子里——”
“怎么好大一股腥臭味儿?”
身后的花颜,皱着眉,捂着鼻子跟着进来。
而最后进屋的越山平,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紫菀,你这房间里烧什么了,闻着……倒是有点像……猫鱼?”
越山平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紫菀的床榻,轻轻掀起了围得严严实实的床幔。
紫菀微微闭合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幽的绿光。
越山平眉头一皱,预感不妙,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将胡落落护在身后。
花颜见越山平这副动静,疑惑地侧过身,瞧着床上的紫菀,轻声问道:
“阎君,可是有何不妥?”
越山平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地摇了摇头。
那是胡落落少有的,见到越山平如此严肃的神情。
看样子,并不像是什么好事。
“花颜,你且跟丫头先回去,务必要把丫头安全送回阳景宫。”
“那你呢?”
花颜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关切地问越山平道。
“我没事,但丫头的安危,你一定……”
“好,我知道了。”
花颜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未等越山平说完,便一刻也不耽误地,拉着胡落落就走。
而胡落落却并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任由花颜摆布地,拉着她离开了源泰阁。
“元君,紫菀她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了一眼,就急着赶我出来?”
花颜低着头,眉头紧锁道: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不要惊讶,但也不要过分担忧,我们,都会保护好你的。”
胡落落看着花颜那坚定的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
尔后,花颜接下来的话,却瞬间让她跌入谷底。
“紫菀……”
“很有可能不是紫菀了。”
胡落落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满面愁容的花神。
明明是一张绝色的容颜,却被愁云惨淡笼罩。
“那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看着花颜的神情,胡落落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紫菀,似乎被妖兽俯了身。”
话音刚落,胡落落心中那块悬而不决的巨大石块,陡然落入了深渊之中,压得她胸口发疼。
“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比如说,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把妖兽从紫菀的身体里赶出来?”
胡落落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睁大眼睛,期待着能从花颜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而花颜却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落落,神仙不同于常人,能轻而易举地俯身于神体之中的,也绝不是一般的妖兽。”
胡落落听过花颜的话,只觉得耳边响起嘈杂的轰隆声,吵得她脑子里嗡嗡地疼。
“那意思就是……紫菀她,没救了?”
花颜根本不敢看胡落落悲戚的那双眼,微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
忽然,整个人。
只能感觉到绝望。
与自己那次跌落铅华台不同,与那次被挟持倒在血泊之中也不尽一样,当灾难降临到了紫菀身上,胡落落却全然没了自己面对那些事情的洒脱和无所畏惧。
她开始害怕,也开始恐惧,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被占领。
胡落落在哪一瞬间,也突然明白了这些天文昌对她的纵容,是出于什么心理。
她对紫菀是心疼,而文昌对她,大多是出于神仙们,偶尔泛滥的同情心。
“元君,你不也是神仙吗,是这天界中,顶顶厉害的花神,为什么你也不能救救紫菀?为什么?”
胡落落说着,双膝无力地一瘫,拉着花颜的裙摆,跪在了她的面前。
“落落,你这是做什么?!”
花颜有些慌乱,想要拉起地上的胡落落。
“落落,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胡落落无望地摇了摇头,眼神忽而有些呆滞,视线远远地定格在石板上突起的一角。
花颜见胡落落依旧瘫软在地上,只能蹲下来,耐心地解释道:
“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的能力实在有限,身居高位并无任何用处,而我们仙草仙花的本体,自身的灵力根本不够,无法与那妖兽抗衡。”
“落落,你明白吗?”
胡落落听罢,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许久,她才缓缓站起身,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阳景宫,口中喃喃自语道:
“那照这样说……”
“也只有帝君,能有办法了。”
胡落落的眼中,忽然燃起了一丝坚毅,她将文昌当做了最后一丝希望,任凭花颜在身后如何追赶,她都像一阵风似的,拼命跑回了阳景宫。
可当她站在静思园的禅室门前,望着那门口冒着淡淡蓝色的结界,一下子犯了难。
“帝君!帝君!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帝君!”
胡落落心急如焚,想要穿过那层将文昌围在禅室的结界,试了各种办法,却还是无济于事。
胡落落彻底慌了。
他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开始辟谷了?
胡落落手足无措地在禅室门前乱窜,正准备跑出阳景宫去搬救兵,却刚好碰见了愁眉不展的越山平。
“阎君?”
“紫菀她……还好吗?”
越山平看着胡落落突然红了的眼睛,还有她那因为情绪激动,不自觉发抖的手,并没有做过多的表态,而是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
“放心,我已经报告给天帝了,他自会派人去处理。”
听见越山平的回答,胡落落感觉,自己忽然松了一口气。
“丫头,你跟花颜今天都受惊了,我让她赶紧回去休息了,你要不要也先卧房里,休整一会儿?”
胡落落先是摇了摇头,眼睛紧紧地盯着禅室那扇紧闭的大门。
尔后,像是认命似的,垂下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而一等着胡落落回房,越山平便用食指在结界前轻轻划了一圈,尔后警惕地看着四周,冲着禅室低声呼唤道:
“文昌!文昌!快说话,有突发情况!”
禅室中久久未出现回应。
越山平无奈地长叹一声,索性靠着禅室对面的柱子,疲惫地坐下。
“文昌,你听与不听,我今日都要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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