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芸和楚秋明出来,遇到了来找她的齐妍,齐妍看见楚秋明,莞尔一笑,朝着他点了点头。
“三姐姐,一起去看落日吧。”
齐妍走过去握着齐芸的手,笑得温婉,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责怪,“刚刚我便来过了,大哥哥说你在看信,我便没有打扰。你也是,你的脸既好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们,还让我平白为你担心?”
齐芸撒娇似的摇着齐妍的胳膊,“王太医原说好的不太彻底,不宜吹风,我便也觉得该大好了再说的,今次是围猎时情况紧急,不小心把面纱给扯了的。”
齐妍看着齐芸撒娇的模样,也气不起来,“噗嗤”一声笑了一下,“幸而是好了的,只要能好,我便也放心了,你这久瞒不报的罪,我便不追究了,只是,下不为例了!”
齐芸“嘻嘻”笑着,要拉齐妍去看日落,齐妍看见楚秋明在跟前,便很识趣地是拒绝了,“你们去吧,我去看看父亲,今日你那一出虽是漂亮,父亲定然是气得不轻的。”
在齐妍再三婉拒之后,齐芸只好作罢,与楚秋明两个往营地外的一个小山坡走去,楚秋明说他提前勘探过,那处看风景最是别致。
在看见齐芸亲手给老虎剥皮抽筋之后,已有一半的王公大臣的公子哥打了退堂鼓,他们一致认为,齐芸虽美,却是个蛇蝎美人,看着赏心悦目,却是不敢亲近的。
那还剩的一半,有的是着实被齐芸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有的是着实敬佩这个女子的神勇果敢,或是对这两者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了一个人身上感到惊奇,多少愿意放手一搏,以期抱得美人归。
他们早已在齐芸帐前跃跃欲试,只等齐芸一出来,就争先恐后地上去争取与美人共处的机会。可偏偏齐芸还没出来,楚秋明便进去了。而等楚秋明出来,齐芸也跟着他出来了。
齐芸并没有看他们一眼,倒是楚秋明眼中带着几分震慑与威严,将帐前一群春心萌动的公子哥们扫视了一眼。楚秋明,这个大运赫赫有名的杀神,战无败绩的战神,连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的男人,这就么觑着冷眼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便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北风多了几分冷冽。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伸脚不是,伸手也不是。等他们回过神来,齐芸已跟着楚秋明走远了。
这时不知人群中谁嘀咕了一句,“楚将军他不是断袖吗?”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人惊恐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但有个不怕的,看着齐芸远去的背影,目中神往,“有此天仙下凡,便是个断袖,也怕是可以被掰直了的!”
天边白云已四散,被夕阳的余晖晕染成斑斓的晚霞,明静的天边有孤鸿远影,划破已经触碰到地平线的红日,投入茂密的林中。
夕阳柔和却深沉的光,将坐在山坡上的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极目远眺,广阔的平原上有几只跳跃的小鹿,几株孤木自立,被霞光镶上了金边。
齐芸伸了个懒腰,问楚秋明,“这次这只老虎,你觉得是意外还是人为?”
楚秋明没有回答,反问她,“你觉得呢?”
齐芸屈起膝盖,将胳膊撑在膝上,“说不清,感觉这老虎不像是林子里野生的,倒像是有人训导过的。”
楚秋明偏头看着齐芸沉思的模样,看见她精致的面庞在霞光的照耀下竟添了几分圣洁的迷人。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过脸去看已经只剩下一个小头的夕阳,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手掌都能感觉到心的跳动,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厉害。于是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轻咳了一声。
“楚将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齐芸看楚秋明的脸突然红得厉害,一脸疑惑地问他。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齐芸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脸,“热吗?我还感觉这风挺冷的啊!”
楚秋明“噌”的站起来了,神情很不自然,“既然冷,那我们快回去吧!”
“哦,好吧。”齐芸不明所以,觉得楚秋明怪怪的,但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当夜所有人又回到了宏德宫。
太子寝殿内,乾义和一个侍卫跪在地上,低着头,任凭太子责备。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若非那齐芸会点功夫,本宫今日便就会命丧虎口了!”太子压低着声音,但是怒气是压不住的。
“皇兄,是臣弟疏忽,臣弟安排驯兽师带来的老虎并不是袭击皇兄的那只,臣弟与驯兽师在另一处久等皇兄不至,才知道皇兄是遇上了真的猛虎。等臣弟赶到时候,皇兄已经脱险了。”
太子怒拍了一下桌子,“你是说,是我找错了地方!”
乾义压低了自己的头,“臣弟不敢。”
“当日谋划之时,本宫就一再告诫你,万事要处置周全,今日竟全是漏洞!还有你们!你们明明跟着我,怎么转身就不见了!”说着太子又指着那个跪在地上发抖的侍卫问道。
“回太子,卑职本来是跟着太子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卑职绕过一棵树后,就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了,过了一阵才又看见太子的一个背影,于是又一直跟着,直到后来,那个背影又一晃不见了,卑职匆匆寻找,也没看见,只得出来,卑职出来时,太子您已经出来了。”
太子背着手,低吼一声,“一群废物!这么大点林子都能迷路,你们可担得起这东宫护卫的称号!”
“卑职知罪,请殿下责罚!”
太子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下去各领二十大板吧。”
“多谢殿下开恩。”
乾义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可是他额上的青筋暴起,那是隐忍的怒火冲击着大脑。
太子将乾义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莫要怪皇兄责备你,今次真的是生死一线,若非齐芸,本宫就真的交待在那林子里了。”
“皇兄,是臣弟无能,没有保护好皇兄,臣弟甘愿受罚。”
“你我是兄弟,你一心辅佐我,皇兄都明白。只是你这浮躁的性子,真的该好好改改了。”
在太子乾忠看来,如今的祸事,全是乾义的鲁莽与浮躁造成的,在他眼中,乾义全是不成器的模样。
乾义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恭顺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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