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仲子的医术举世皆知,就凭他让楚寰宇变成如今这样,就已经是全天下无人能做到了。
可人人都想找到伯仲子,却人人都找不到伯仲子。
魏昭自以为权势滔天,就能有法子,面上不由得也露出几分把握来。
可这点把握表现在魏恪和楚寰宇眼中,叫这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谢太太哥哥指路,只是昭儿不能出宫,手上也没有人,不知道太子哥哥能不能……”
“孤明白,你且放心。”魏恪点头道,“不管是巫医还是伯仲子神医,孤都会帮你找的。”
魏昭露出笑容:“谢谢太子哥哥。”
“都是至亲兄妹,说什么谢不谢的。”魏恪摆了摆手,颇有些感慨道:“若是汪娘娘能好起来,阖宫上下安稳了,父皇也能高兴起来。”
说完这些事情,魏昭心中仿佛找到了方向,然后往钟粹宫去,迫不及待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汪贵妃。
只要能找到神医,就能治好她那奇怪的病症了。
可在她之前,早有人进了钟粹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原地,太子还在和楚寰宇一起喝茶。
“殿下下次若还想利用我,还是打声招呼吧。”他摇摇头,又倒了一杯茶握在手心里,仿佛在汲取茶杯上那一点热度。
魏恪的视线微不可见的落在他的手指上面,然后笑道,“楚兄在说什么,孤怎么听不懂。”
“太子今日传我进宫演这一出,难道不是为了给汪贵妃还有三公主添堵吗?”楚寰宇将茶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今日谈话的内容并不重要,只要让汪贵妃知道,三公主从太医院出来之后,并非一心一意想着她的母妃。”
“在路上,就因为见到我这个祸水,将她母妃的事情抛之脑后。”
“虽不伤筋动骨,却能叫母女离心,平白添了许多的好戏。”
他慢斯条理的解释,人瞧着清风霁月,说的话却一针见血,直接揭了魏恪这虚假的笑容。
魏恪微微失笑,“楚兄真是什么都知道,但想必楚兄应该懂得孤的愤怒。”
他身为太子,未来的皇帝继位之人,一举一动都被朝堂盯着。
他不能露出狭隘的一面,不能对着自己父皇的妃子儿女表露憎恶。
可汪贵妃执掌宫闱多年,在先皇后在的时候便给她脸色看,皇后不在了,更是变本加厉包揽权利。
更别提宫外还有荣国公府的人盯着,几次三番找他的麻烦,妄图扶持那个将将十岁的幼子。
许许多多的事情压在心上,叫人憋屈,可他在没继位之前什么都不能做。
这件事看上去微不足道,却足以叫他心里爽快一时,也能吸引走荣国公府的一部分注意力。
楚寰宇丢掉手中的茶杯,上面的热气消弭,渐渐叫人无法依赖。
“太子说的是。”他看向南方,在那遥远的南边,是他的故居,他的家国。
“若我是太子,定要叫那些人挫骨扬灰,匍匐于我面前,一切唯我是尊。”
他是在说太子,也是在说自己,话语中的锋芒和狠辣让魏恪都不由得一惊。
可很快,楚寰宇的气势还没维持超过半刻,就爆发出一阵咳嗽,仿佛要去了半条命。
魏恪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轻轻拍了拍楚寰宇的肩膀,声音莫名,“质子还是要当心身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