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被皇帝骂了的事情,沈卿绒是在三日后诗会上的时候,才听人说的。
那散布此流言的,正是司徒馥。
“听说啊,是和质子相关,陛下不愿意,三公主便哭着跑出来了。”司徒馥乐于和小跟班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尤其是这样关于宫廷的,这样好像更能显现出她的本事。
边上的小跟班们也喜欢听这些,一个个凑近了问具体的缘由。
司徒馥面露得意,悄悄瞟了一旁的沈卿绒,还当她是在偷听自己讲故事,藏着掖着的背过身去。
沈卿绒撇撇嘴,懒得看她这副做派。
其实她不说,沈卿绒也能知道个大概,无非就是魏昭看楚寰宇的身体好像要好了,那点色心盖过羞耻心,眼巴巴的要去跟皇帝要人了。
赐婚还是什么别的,沈卿绒大概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贵妃娘娘当天在陛下宫门外站了许久呢,可是陛下都不肯见她……想必是在气头上……”
“要我说啊,三公主就是不知羞。”司徒馥低声道,正要继续说,视线却突然触及某个地方,连将要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沈卿绒诧异的也转过头去,只是这一眼,就在花园入口处,见到了一个笑的像个花蝴蝶一般的男子。
她诧异的挑眉,视线却微微转移,和那人身边的人打起来招呼。
“闻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裴焕闻和楚寰宇两人。
裴焕闻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见沈卿绒,等听到了她的招呼之后,就立马带着身边的人走了过去。
待走到跟前,楚寰宇也慢悠悠的跟到了沈卿绒身边。
他停止了腰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似从前一般的纯白,多了几许蓝线,看上去更翩翩些,也更……招摇些……
沈卿绒停下自己打量的动作,略福身,“见过质子。”
二人微微点头,双眸对视,又很快离开,看不出半点相熟的迹象来。
裴焕闻也看不出两人之间的不同,他只是高高兴兴的看着沈卿绒,“绒妹妹,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沈卿绒笑道,“我怎么知道闻哥哥你要来,下回要提前说一声我才知道呢。”
“就是,裴兄眼巴巴的上门找人,可不要再像今日这样,什么都见不到,最后只能载着我这样的臭男人一同出行。”
一旁的楚寰宇打趣道,他在人前鲜少说话,说话的时候也大多有气无力,这还是很多人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呢。
他音色好听,再加上那张无人能敌的俊脸,一时间迷倒了不少的女子。
沈卿绒听了却暗中恼怒,觉得楚寰宇在故意打趣。
她淡淡道,“质子也是,还是要趁早有些主见才好,总不能不管什么人相邀,就跟着一道出来了。”
“也不知道,今日这诗会,适不适合你。”
她暗道楚寰宇爱瞎凑热闹,但是楚寰宇不在乎。
“适不适合,今日待过了不就知道了吗?”他笑眯眯的,打开折扇兀自扇了扇,怡然自得。
沈卿绒不理他,专心和裴焕闻说起话来。
“闻哥哥近日怎么时常出现在这些诗会当中,你不用好好读书吗,科举怎么办?”
这话问的尴尬,但是裴焕闻对上沈卿绒一贯心大,“有好好读书的,只是偶尔也要出来逛逛。”
楚寰宇听得明白,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卿绒一眼。
“这可不是偶尔了。”沈卿绒语重心长道,“我家三哥哥最近都在家里苦练基本功,闻哥哥可不能偷懒了。”
“沈兄在家竟然这么努力吗?”裴焕闻惊讶道,他这些年和沈弘方关系也还不错,只是渐渐地,沈卿绒在他心里的位置要盖过沈弘方。
沈卿绒点点头,神态颇有些严肃,“那是自然,三哥哥想要博取功名刚要门楣,自然要努力。”
这番话就是没有明着在说裴焕闻不努力了。
但是裴焕闻愣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反而有些被激励到,“你说得对,我是不能这样怠惰了。”
“我这就回家读书!”
裴焕闻想一出是一出,立马提起衣裳就要离开。
只是在走之前,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楚寰宇,“楚兄你……”
“裴兄回去吧,我鲜少出来看看,今日景色宜人,还想再看看。”楚寰宇轻笑道,他说话声音虽然不似旁人那样中气十足,但是眉眼含笑,身子端正,就将这小小的不同全都掩盖了下去。
周边的女子听说楚寰宇要留下来再待会,都纷纷有些期待。
这质子与众不同,往日里只能偶尔听说关于他的一两件事,今日却能仔细的观赏一下美男子了。
虽说在场无人敢肖想楚寰宇,甚至怕得罪魏昭,但是偷看还是可以的。
偷看又不会少块肉!
不仅是大家这么想,沈卿绒也是这么想的。
平日里虽然见得多,但是不代表美色会被看腻。
楚寰宇用折扇挡住脸,一双多情桃花目从沈卿绒身上缓缓移开,意味深长。
沈卿绒以为他要和自己说话,正有些疑惑,却见楚寰宇突然朝着一个地方走去了。
“程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楚寰宇径直走想程宏瞻,语气还颇为熟稔。
程宏瞻自己愣住了,他可是从来没有和这位大名鼎鼎的质子说过话啊。
“质子,您这是……”
楚寰宇收起折扇,“上会偶然听得程公子妙句,心生仰慕,想与程公子结交一二。”
听他说到这个,程宏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挂起笑容来,“质子厚爱,不过是几句浅薄的诗句罢了。”
“是很浅薄。”楚寰宇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程宏瞻脸上的笑意一僵,再抬眸,目光里中闪过不满,却只得赔笑。
这话题看似到这里就要停止,但是楚寰宇又开口了,“在当日的情况下,可以赢过陈家小姐,已经实属不易了。”
程宏瞻此刻心底已经满是不高兴了,碍于人多没有发做,但是对楚寰宇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什么叫赢过陈芳桥实属不易?
难道他程宏瞻辛苦琢磨半个多月的好诗,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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