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看,沈卿绒才明白左小樊口中那句‘双喜临门’是什么意思。
小陈氏在偏院里的卧房里哀嚎,丫鬟下人们一个个的跑过来跑过去,好在接生的稳婆是早就住在家中的,只等发动就直接可以接生。
这里还算有条不紊,有趣的是院子外面跪着的两个人。
沈卿绒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人。
“那下面跪着的,是不是五叔?”沈卿绒压低了声音,看向左小樊的时候还不敢置信,“他怎么敢?”
妻子尚在孕中,眼见就要临盆,这个时候的男人哪怕偷腥也都要小心些……他怎么会在家中私会表姐……
“没想到吧,这可多亏了我。”左小樊得意道,“你那表姑心思不正,派人去前院里喊你爹过来,实则在院子里备好了迷药,就等着你爹过来了就迷晕他,然后行不轨之事。”
“那为什么来的人是五叔?”沈卿绒疑惑道。
前院里有她盯着爹爹,按理说刘玉珂要是真的叫了人过去,她会知道的才是。
“那是我叫人去喊的,你那表姑的人我给打晕了丢在后院里了。”左小樊得意洋洋道。
“我骗他说五夫人要生了,他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然后刚好中招了。”
看他得意洋洋的神态,沈卿绒都能想到左小樊当时有多高兴了。
沈卿绒也下意识的勾起来唇,不过在意识到之后就迅速压下了唇,她板着脸看着左小樊:“大胆!你做这件事之前,为何不先禀告我一声,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看她神色严肃,左小樊也下意识的愣了,有些害怕的开口,“应该不会出事吧,就是一个小丫鬟罢了……”
“那个要你去传信的丫鬟人呢?”眼看着那边的人还没注意到这件事,沈卿绒只想快些去解决这桩事,不然到时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就吃不消了。
“好像不在这里,不知道哪里去乐……”左小樊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人。
沈卿绒心中一紧,“快去找,一定要在他们发现之前找到人,藏起来!”
“好!”左小樊急急忙忙的走了,沈卿绒这才将头转过来,看向在场的众人。
她侧身站在假山后面,却听到另一边有了脚步声,再放眼望去,几家的夫人们都走了过来,其中就有小陈氏的母亲,还有陈家其余的亲戚们。
沈卿绒几乎都能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了,而院子里的大策还是女孩还在气的发抖,不知道在和刘玉珂他们说些什么。
沈五被泼了一盆冷水,已经慢悠悠的醒了,而刘玉珂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样子看着甚是可怜。
但是其中最好看的还是大陈氏,沈卿绒鲜少在大陈氏脸上看到这样丰富的神情,简直丰富的像要昏厥过去。
“孽障!都是孽障!”大陈氏急的话都说不出来,手中没有趁手的东西,就一脚踢在了刘玉珂身上。
刘玉珂倒在地上,然后又爬起来,搂住大陈氏的大腿,“姑姑,不是这样的,你们看错了,我与表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没有发生,但我们要是晚来了一点,你们是不是就要发生什么了!”大陈氏气的狠了,先前对刘玉珂有多好,眼下就有多生气。
她这句话话音刚落,小陈氏的母亲就已经到了院门外面,一进门又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哪里还有不懂的。
“可怜我的娇娇儿,身怀有孕,还要被你们这样作弄!”钱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在场的一幕,再结合刚才大陈氏说的话语,还有耳畔女儿生产的痛叫声,一时间悲从中来,几乎要站立不住。
“嫂嫂,你千万息怒,这件事我们……”大陈氏开口,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钱氏瞪着眼,“还解释什么!你们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啊、好啊你们……”
“我告诉你,今儿娇娇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定要叫你们不得好过!”
她说完,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落下来,听着自家女儿在房间里的叫声,恨意越发明显。
钱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玉珂,更是恨的不行。
“好你个小娼妇,自己无德被休也便罢了,眼下竟然还来祸害我的女儿!”钱氏冲上去对着地上刘玉珂就是一顿打,打完了还觉得不解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脸面,让外头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娼妇!”
听她话语中的意思,像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般,刘玉珂原还忍让着不敢说话,眼下却不敢不说了。
“舅母,舅母饶我一回,珂儿不是故意的,我与表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今天这一切都是意外,舅母!”刘玉珂抓着钱氏的腿不放,眼底满是恐惧。
“晚了,你做出这种事情来,哪里还有脸来求我。”钱氏踢开她,“我也不是你舅母,原就不是嫡亲的舅母,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带你去沉塘都不为过!”
“还有你!”钱氏调转了目光看向沈五,“你当初成婚时是怎么和我们保证的,可怜我的娇娇为你生儿育女,你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沈五眼下还蒙得很,迷药作祟,让他的脑海现在还不算清晰,听了她们吵吵嚷嚷的对话也只能大致猜出个事情来,却还没想到这当事人正是自己。
眼看着钱氏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沈五才突然明白过来。
他仓皇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有人和我说娇娇找我,我才到了这边来,然后被人迷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五慌忙的解释,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刘玉珂,只期盼着刘玉珂也能说些什么,好减轻自己的责任。
屋子里小陈氏还在生产,尖叫声不断的传过来,沈五心慌意乱,而刘玉珂看着在场众人,想起钱氏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心底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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