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是他自寻死路,可不能赖老张。”
张飞大笑着,手臂微微用力,慕容富的尸体便被抛了出去,准确地掉进护城河中,飞溅起一片水花。
此时那些出城的守军才反应过来,纷纷退入城中,秦梁、王计带兵掩杀,但见城上箭如雨下,张飞拦住众人带兵退后。
“还有谁?可敢出城与俺决一死战?”
张飞退到军前,等箭矢停止之后,瞪着城上的守军放声大喝。
城上三军震动,都默然不语,文则轻叹一声,摇着头退入城垛之后,严令士兵死守城门,连慕容富的尸首都不敢去打捞。
张飞在城下叫骂一阵,见文则不露头,只好命令士兵就地安营扎寨,由秦梁带一千人到东门守住,先休整兵力再来厮杀。
第二日张飞又命秦梁在城下叫骂,文则只是坚守不出,城外百姓一夜进不了城,他也不管不顾,一心要死守城池。
这一路上几座城池都是望风而降,张飞便将辎重留在后方,只是轻兵而来,没想到文则却是个不识时务者,三日过去,张飞便失去了耐心。
秦梁言道:“乐安守将文则是公孙瓒心腹,恐不会轻易投降,不如调派车马,强行攻打。”
“强攻必会损兵折将,对付此等偏将,实在不知。”张飞摇摇头,他喜欢冲阵厮杀,却不愿让部下白白送死。
更何况强行攻城至少要损失一半兵力,接下来的几座城就没法进攻了。
秦梁叹道:“若是陈先生在这里,他一定能想到破城之计。”
“你说陈公台?”张飞一瞪眼,怒道:“小子,你是不是看俺不会用计?”
秦梁赶紧赔笑道:“将军息怒,属下并无此意。”
“嘿嘿,尔等都笑俺是莽夫?”张飞脸色一沉,忽然又怒极反笑:“哈哈哈,莽夫便莽夫,来人,备酒!”
秦梁大惊,赶紧劝道:“将军千万不可饮酒,离开军营时关将军再三交代,军中不能饮酒……”
“放肆!”张飞大怒道:“现在军中俺说了算,再不备酒,军法从事。”
秦梁忙跪地抱拳道:“将军息怒,属下刚才说错话实在不该,还请将军千万不可触犯军法,坏了大事。”
“大事?俺现在喝酒就是大事!”张飞抬起一脚,将秦梁踢得滚出帐外,怒吼道:“再不将酒买来,先将你宰了。”
门外士兵全都一片慌乱,秦梁可是张飞的亲兵,竟被他踢出帐外,其他人哪里还敢再劝,赶紧跑去找酒了。
张飞怒气不休,又对匆匆赶来的王计言道:“等俺吃完这顿酒,今夜三更攻城,你叫三军早去准备,不得有误!”
王计也赶紧劝道:“将军既然准备攻城,就该戒酒准备,若吃醉酒岂不误了大事?”
“俺用兵,还用尔等来教不成?”张飞大怒道:“速去准备,不得有误。”
王计也不知秦梁如何触怒了张飞,忽然让他心性大变,以往在军中,张飞每次都要先告诫他们提醒他不能饮酒,不能冲动犯错,今日怎会大反常态,不听劝谏?
但此时已经劝阻不住,只好传令各营准备,若能今夜一鼓作气拿下乐安,倒也能一劳永逸,稍后喝酒时再趁机劝阻。
秦梁揉着发疼的肩膀,对张飞倒是没有任何不满,反倒懊恼自己嘴多口,惹怒了张飞,自责不已。
王计言道:“稍后酒买来,我们只少送去些,但愿张将军不要醉酒才好。”
秦梁咬牙道:“今夜攻城,我誓死保护在将军左右,攻城之事,就有劳其他兄弟们多分担了。”
王计点头道:“放心吧,若能拿下安乐,或能将功补过,只怕关将军那里少不了一顿责骂。”
想起关羽冷漠的眼神,秦梁便一阵后怕,无奈道:“关将军特意嘱托我监视张将军,但他真要发起酒性来,谁又能拦得住?”
二人只是无奈摇头,等士兵到附近的村庄买酒回来,已是黄昏时分,张飞也不吃饭,叫嚷着就要吃酒,才送来便将一坛一口气灌下去。
等大家吃完晚饭,张飞已经喝了三坛酒,在大帐中醉眼迷离,将几名倒酒的亲兵也轰了出来,搅得全营上下胆战心惊。
喝了酒还不解气,愈发犯了脾气,命人将几名降兵带来,在帐中鞭打,大骂公孙瓒不识时务,也怪这些士兵助纣为虐,残害百姓。
降兵被打得哭嚎连天,连连求饶,直到秦梁和王计冒死劝阻,才算将张飞劝住。
张飞摇摇晃晃,指着几人大喝道:“尔……尔等助纣为虐,罪该万死,稍后……待俺出,出兵时,都杀了祭旗!”
那几人浑身一震,跪地求饶,张飞只是不做理会,命人将那些人押走,在帐中大骂了一阵,才昏昏睡去。
秦梁和王计守在帐外苦叹不已,正商议着是否要改变计划,不必叫醒张飞,今夜便不用冒险去攻城了。
“你二人不必在帐外嘀咕,都进来说话!”就在低声说话之时,忽然张飞在帐内沉声说话。
王计听张飞的声音十分冷静,完全不似刚才那般舌根发硬,醉态毕露,二人诧异地看了一眼,转身进帐。
只见张飞好端端地坐在案前,完全没有半分醉态,秦梁一愣:“张将军,你……你这是?”
“哈……”张飞正要仰天大笑,笑了一声忽然又停下来,低声道:“嘿嘿,你们都说俺不会用计,此乃一计也。”
王计猛然醒悟忙问道:“莫非是诱敌之计?”
秦梁此时也明白过来,抱拳道:“别人用此计或许难成功,但将军用此计,却再适合不过,连我二人刚才都被骗了。”
张飞看着秦梁:“刚才那一脚可曾伤着你了?”
秦梁忙摆手道:“多谢将军挂怀,不碍事,不碍事。”
“唉,就是苦了挨鞭子那两人了!”张飞无奈一叹,言道:“稍后你们派几个亲信去看管他们,却假装熟睡,必有人连夜逃走报信,你要记住他们的身份,破城之后重重赏赐。”
秦梁冷哼道:“既是投敌报信之人,可见并非忠心,又何必在乎他们?”
张飞摇头道:“此等人新降,心志不坚也在情理之中,平白受了委屈打骂,走也是应该,我自有道理。”
秦梁知道今夜计划那几个人是关键,赶忙吩咐几名亲信去看守,安排好如何行事。
张飞命王计也调动人马,几乎全营出动,看似都往东门而去,实则将精兵埋伏在营外,营中虚立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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