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四月,袁绍让出渤海郡,表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并差人将印信送去,公孙范走马上任,却被关羽驱赶回城。
公孙瓒闻报大怒,即可兴兵北上,于乐陵屯兵三万,准备强取渤海郡。
与此同时,袁绍与黑山贼白绕、于毒罢战,让出武安,引人马北上邯郸,与武安的黑山军遥相呼应,共敌刘和。
邯郸古旧斑驳的城墙,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兴衰,王朝的没落,如今它又迎来了一位叱咤风云的豪杰。
随着城门发出轰隆隆的闷响,南门的吊桥缓缓降下,袁绍带领大军进城,一路上旌旗蔽日,铠甲鲜亮。
袁绍头戴金盔,身穿鱼鳞甲,征袍迎风鼓荡,俊朗方正的面庞英气逼人,身后两排大将威风凛凛,其后的车马之中,乃是谋士逢纪、郭图、辛评三人。
此次北上,袁绍留次子袁熙守邺城,命大将淳于琼督馆陶,自领大军与刘和决战。
到了府衙之中,三军升帐,袁绍端坐帅位,一干副将及大小官员列于左右,在鼓号声中肃然而立。
看到文武二十余人,袁绍心中暗自得意,自忖只论谋士武将,他的实力并不弱于刘和,只是眼下兵粮短缺,此一战必要速战速决,在秋收之前击退刘和。
袁绍环顾左右,言道:“如今刘和屯兵广年,我们有黑山军自武安攻其右,公孙瓒自青州攻其左,某当进中路以破刘和,诸位有何良策?”
逢纪言道:“魏郡以曲梁为门户,将军当以此地部署重兵,可接应左右两路人马,三路出兵,刘和必左支右绌,无能为矣!”
郭图也抱拳道:“邯郸北部有易阳,与曲梁相邻,距离广年也不过百里,可分一军守易阳,以为掎角之势。”
袁绍点头道:“谁敢去守易阳?”
“末将愿往!”话音未落,便见一人应声而出,正是外甥高干。
袁绍点头道:“高将军去易阳,吾无忧矣!”
遂拨五千精锐军马,命高干去守易阳,刘和若来攻打,坚守勿战,等候曲梁救援。
就在此时,忽然曲梁守将马延派人来报,刘和已经出兵,请速派兵增援。
袁绍即刻命高览为先锋,吕翔、吕旷为副将,往曲梁驰援布防,文丑引兵接应。
此时曲梁已经全面戒备,诸多防守器械全部搬上城墙,城上士兵严阵以待,每一处都有士兵巡逻,不留任何疏漏。
一场绵延春雨降下,城池内外一片清新,但空气中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天空万里如洗,一股烟尘从远处飘荡而来。
守城的士兵马上发现敌情,角楼上响起沉重的号角,紧接着便是震天的鼓声,曲梁守军立刻全军戒严。
两员守将听到鼓号,马上赶到城头,弓箭手和枪盾兵早已列阵等候,只见远处一支人马正在逼近城下。
很快便看清敌军旗号上一个大大的“华”字迎风招展,人马摆开阵势,一员身着青铜大叶甲,头戴银盔的大将提刀策马飞奔而出。
看到那三千多骑兵阵容肃整,守将马延双目微眯,沉声道:“人言幽州兵马精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副将张顗蹙眉道:“这华字旗号,来的究竟是何人?”
马延答道:“我曾随袁将军去过虎牢关,此人乃是西凉旧将华雄,被刘和在荥阳收服。”
张顗冷笑道:“原来是个降将,无名之辈也敢来取城?”
马延蹙眉道:“刘和一向善于用人,既然差此人为先锋,必有本事,不可轻敌。”
张顗不屑道:“若连无名之辈都不敢战,如何与刘和交锋?”
就在此时,华雄已经匹马来到城下,大声叫道:“何人守城,还不速速下来受死?”
张顗怒道:“此人如此狂妄,是欺我城中无人也?自当一会!”
马延急忙拦住,言道:“我已经命人通报袁将军,援军即将赶到,此时坚守为好。”
张顗大怒道:“敌军兵临城下,你我不出战,首战便示怯,今后如何对敌?况你我至今为偏将,不为袁将军看重,如今正是斩将立功之时,何必迟疑?”
马延一想到刚来军中就升任大将的高览,也觉张顗所言有理,言道:“你既要去,千万小心。”
张顗大笑道:“此去定能振奋三军锐气,看我如何取华雄狗头。”
马延立刻分兵一千,命张顗引军出城交战。
霎时间曲梁城楼上鼓声大作,四面大鼓由赤膊大汉奋力敲击,胳膊上的腱子肉剧烈颤抖着,汗珠滚滚而落。
张顗纵马出城,手中枪指着华雄高喊道:“来者可是西凉降将华雄?”
“放屁!”华雄闻言大怒,沉喝道:“某本为汉将,见董卓作恶,弃暗投明,方城侯乃是汉室宗亲,何来降将之说?”
张顗大笑道:“为何不见吕布、张济弃暗投明?分明是你兵败被擒,屈膝投降了。”
华雄闻言,气得双目圆凳,手中长刀斜举,轻提马缰怒喝道:“无知狗贼,今日便叫你知道某掌中刀是否锋利。”
“哈哈……”张顗仰天一阵大笑,“放马过来!”
张顗催马而上,根本不将华雄放在心上,刘和部下的猛将他都熟知,这个华雄却从未听闻,而且还被人俘虏过,可见本事稀松平常。
二马靠近,张顗狂笑道:“本将可不会再给你二次投降的机会,看枪……呃啊——”
一声短暂的惨呼飞上半空,张顗的笑声和人头在空中回荡,半截身躯却随着坐骑跑出去一大截,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华雄这一刀斜劈而下,从张顗的右颈到左肋斩过,半边身躯便分离出来。
绚烂的血光之中,城头上的鼓手还未反应过来,依旧卖力地擂鼓。
鼓声还在继续,城头上的马延却愣住了,张顗虽不如文丑等大将骁勇,但在袁绍麾下也是佼佼者,至少与自己不相上下,但在华雄面前却不过一合之敌?
眼看华雄提刀从城下奔驰而过,回到阵前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刀刃的寒光反射到他脸上,马延才猛地一震。
“鸣金收兵——”马延跑过去一把推开还在擂鼓的士兵,大吼道:“弓箭手放箭!”
身旁的守军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敲响了金钟。
叮当当——
急促的鸣金之声响起,城头上箭如雨下,掩护出城的士兵回城。
张顗的尸首分为两段跌落尘埃,却无人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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