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与王婆子是一同被带到堂上的,她们一见到这会审的阵仗,心中只觉得大事不妙,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一个劲地诉说着自己冤枉。
“你们无需害怕,五小姐不过是想问问你们关于她被污蔑杀人一事,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绝不可隐瞒半句真话。”兰小娘的语气十分温柔,她看似好像是在安抚,可实际上却又像是在暗暗敲打着什么,她说绝不可以隐瞒暴露真话,却希望从王婆子和翠萍口中说出来的话没一句是实话。
“是……”翠喜怯懦地低垂下了头,而王婆子却抬眸与兰小娘交换了个眼神。
虞常宁将几人的动作看在了眼里,她的唇边慢慢勾起一抹冷笑,且先不论兰小娘与常嬷嬷被害这事有没有关系,既然兰小娘敢将这事污蔑在自己身上,那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继续舒坦下去。
“翠喜,我院中的下人说,最近后院的莲池边上新移植了一株醉兰,可是你奉命去请的花匠,又是在何时请回来的?”虞常宁笑容温和地看着翠喜。
翠喜身子一怔,有些仓皇地抬头看了眼兰小娘,随后结结巴巴地回答说:“确实是奴婢去请的花匠……近日大公子从外面带回来了许多珍奇的花种,也给府中每位主子都送了些,我家小娘拿到的正好是两株已经开了花的醉兰和铃兰,小娘看那醉兰的花开的实在娇艳,便让奴婢去找花匠移植去莲池边供大家赏玩……这已经是四日前的事情了。”
“这两株花是不可多得的品种,大哥出手还真是大方。”虞常宁抬眼看向翠喜,这人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到祁峥,莫不是还想趁着这关头再攀咬祁峥一把?
她摇了摇头,转而对祁贺云道:“听闻醉兰虽然花开美艳,可每逢日落之时便会散发奇异的香味,棠儿心里实在好奇,便趁着昨天日落去了趟后院。那时棠儿的确闻到了那阵奇异的花香,可也差点把命交代在那儿。”
祁贺云惊诧地睁大眼睛,“棠儿何出此言?”
“爹爹有所不知,那花香虽然沁人心脾,但也有致幻的功效。”虞常宁有些心有余悸,当时若是她没及时挣脱幻境,只怕早就一头栽进水里,溺死在了荷塘之中。近日得亏是众人害怕常嬷嬷的冤魂索命,所以不敢靠近莲池,要不然只怕还会有更多人出事。
醉兰的花香有致幻的功效,这是虞常宁先前在彭城老家时,在一本古书中看到的。一般花匠在培育这种花时,都会选择将醉兰同铃兰养在一处,铃兰的花香同醉兰中和,便会消除其中致幻的成分。
这也是祁峥为何要将这两株花一同送给兰小娘的原因。
“醉兰虽致幻,可与铃兰却可以中和醉兰的花香,小娘将这两株花分开栽种,到底是无知之举,还是故意为之?”虞常宁的眼光似把锐利的刀子,直直扫向兰小娘。
兰小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微红道:“……妾身不似五小姐博览群书,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妾身只是见铃兰花开不如醉兰,便没有让花匠将铃兰一起栽种去后院。”
“真是难为小娘了。”虞常宁淡然地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兰小娘的辩解,“这其中似乎还有一点让人觉得疑惑,常嬷嬷是在六日前被发现死在塘里的,而自那以后府中少有人愿意去莲池那边,小娘啊,你明知大家觉得晦气,又哪里还会有人愿意去莲池边赏花?”
“这花……该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虞常宁玩笑一般笑了笑,“若我那日当真是中了幻觉溺死在了荷塘,众人也只会说是冤魂来向凶手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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