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结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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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很不可思议。

事实上,那些被她打趴的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漕运一直是一块巨大肥美的蛋糕。

乡绅富豪,高官小吏,几乎有能力的都在这上头插一脚。

而负责组织漕运的帮派,也各有各的靠山,各有各的合作者。

天长日久之下,复杂的关系网就是像是带着淤泥的网,把整个清澈的河流束缚得污浊不堪寸舟难行。

朝廷的清缴开始了。

身边的背叛开始了。

各种混乱带来的血腥和动乱,几乎让江面上每一天都飘着尸体。

弃车保帅,另起炉灶,兵败山倒。

几乎每一天都有各种故事和事故在同时发生。

跑到江南来看花的应千云就这么撞了过来。

很显然,这里的江湖人士不明白金庸古龙总结出来定律。

永远不要招惹敢在是非之地单独行走的老人女人小孩。

只是在人群中没有多看一眼。

就被人追着砍?

应千云的修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

拽着小的,找到老的。

压着老的,找到靠山。

解决完这家?还有帮手?很好一起解决。

漕运上讨生活的基本都是糙汉子,看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这么上门挑事。

骂骂咧咧外加嘴上花花那都是基本操作了。

于是正主的火气就更大了。

看着面前一众胳膊都能有她腰粗,手里拿着武器对自己喊打喊杀漕运帮众。

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只是很不怕死的回了一句。

“呵呵”

这个世界也有武功。

是港式老电影那种拳拳到肉嘿嘿哈哈的武功。

和金庸古龙小说里,那种高来高去,摘花飞叶各种特效的武功。

那是降维打击的差距。

很不幸应千云就是第二种。

所有被一巴掌揍趴下的帮派首领都认为自己活见鬼了。

在目送应千云甩手离开后。

紧急开会,商讨下来都认为应千云是对家派来的。

摸着身上的伤,纷纷都觉得自己栽得不亏,于是整理好条件跑去投诚。

一家如此,不奇怪。

但是大家撞到一起给彼此投诚,那就太有意思了。

等终于把事情讲清楚后。

所有叱咤风云的老狐狸们,面面相觑……

所以,那煞星到底是哪来的?

再一回神,忍不住“咦”了一下。

他们上一次这么平稳的坐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

绝对强大的实力,那就是定海神针。

只要他们还想活命,就得因为那个人压着自己的脾气坐下来谈。

只要他们还想活命,就得因为那个人的意愿让出自己的利益。

于是一个蠢蠢欲动的想法冒出来了。

“小姐值得最好的,算那群人识相。”

小露一边为自家小姐骄傲,一边又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哈,外面好多人都以为小姐是被推出来的傀儡,那个那个……淮南道新来的节度使,一个劲的想打听红衣柳煞背后的人是谁呢。还闹出好大的动静。”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掌控了江南漕运。

这说出去谁都不信。

但是知情人全部讳莫如深。

不知情的看着整个漕运从一片动乱到瞬间和平,脑补得更多,跟着对“柳煞”俯首称臣。

“他的想法很不错。”

这事应千云也知道。

那位找不到“柳煞”,幕后之人又没线索,于是就开始统计三道漕运的营收以及版图权利变更。

看看有没有什么最大的赢家。

按照定律,幕后之人永远是收益最大的。

可惜了,从这个角度来找,更加找不到。

应千云并不干涉他们各自的执政和运营。

这也是她能最快速的当上大龙头的原因。

她是他们的靠山,是他们的最高阈值,是纽带,是底气,是最后的绝对仲裁。

他们为她献上财富,忠诚,人手,威严,以及那场盛大的史无前例的成年礼。

剩下的生意和地盘上的江湖纷争,该争争,该抢抢。

别过线就行。

眼瞅着这欢乐的小孩被糊弄过去了。

应千云的思路也飘到了那时候的应家身上。

在她14岁的时候,家里的确有想要接她回来的意思。

接回来后,好好筹备一下。

等她年满十五,就接回来,亮相活动个半年。

补办一个及笄礼。

象征着应家又一个女儿成年了,可以走入婚姻市场了。

结果那时候朝局动荡,应千云的父亲被牵扯了进去。

全家都在忙这件事,谁还有空接她?

等风平浪静之后,小姑娘15岁已经过了。

正想补偿一二,家中老太爷重病,并且没撑多久就去世了。

全家守孝,自然也没必要特地把人叫回来。

应千云留在庙里给家人祈福反而是个好名声。

再加上应千云本人去信,表达了一万个愿意留在庙中祈福。

于是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根据表面人物关系,最应该看应千云不爽的人。

应家的宗妇,应千云的嫡母。

最多是因势顺导一下而已。

说到这里,应千云的生母也很有意思。

那位早逝的姨娘貌似是她父亲的“真爱”。

重点是她的生母死得早。

死在了最美的时候,死在了最好的年华,死在了他们最情浓的时候。

就算有三分感情,在回忆的加持之下,也变成了七分。

想一想就知道,素未谋面的嫡母那时候一定是膈应到不行。

却拿一个死人没办法。

不过无论是因为父亲,还是为了高门嫡母的形象。

对于应千云这个在庙里为家族祈福的庶女,她都不会下什么重手。

好吃好喝的东西,都是按照嫡女的例送来的。

稍稍推波助澜。

让应千云多耽搁两年。

也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气了。

“小露。”

“在……咳咳咳,在呢,小姐。”

突然被点名的小丫头,艰难的嘴里的果脯吞下去,差点噎到自己。

“你先缓缓。”

“我没事,小姐你吩咐。”

“没什么,就是最后提醒你一下,我们这次回去以后……”

“小姐你一点武功都不会,你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抄写了十几年经书的乖乖女。”

小露秒回答正确。

“放心吧,小姐,你挑我跟你回去,不就是因为小露我的嘴是最牢的,演技是最好的!”

小露嘚瑟的给自己点个赞。

“可,小姐,我一直想知道……这又为什么呢?”

在小露看来,他们家小姐应该像在外面一样。

直接杀回去,拿剑架在他们脖子上。

让他们把整个京城的美男子交出来。

突然看懂丫头潜台词的应千云:…………

很显然,小露已经忘记了她家小姐之前说的“还因果”。

就记得京城的美男子。

“额,嗯……小露啊,遵守游戏规则,才能玩得开心。”

小露:???

“这么说吧,我可以笑傲江湖信马由缰,可以归隐田园富甲一方,甚至能披甲上阵驰骋沙场,这些都是我想要就能得到的生活。可豪门内宅风云也就在应家玩得起来,限定版,错过就没有了。”

贵族小姐之间的衣香鬓影的刀光。

宅斗法则之间暗潮汹涌。

她想体验古代高门贵女的人生的话,就这么一遭了。

错过有点可惜。

“所以我们要遵守规则。”

小露认真的点头,拼命点头。

小姐说得对。

“还有……”

“还有?”

“嗯,没什么。”

应千云看向宅斗进度条。

若是她上来就用直接动用武力,让应家所有人都暂避锋芒。

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那还有宅斗吗?

没斗,算赢吗?

小露随手掀开窗帘看了一眼,目测了一下行走速度后,无奈的回禀。

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到京城。

“幸好行李和我们分开走,否则更磨蹭。当年他们怎么把小姐送那么远?”

“京郊的寺庙非富即贵,哪里是应家能安排的?”

京城附近的寺庙,那是集合祈福上香,算命问卦,游玩偶遇等多功能与一体的重要场所。

寺庙的房间都金贵着呢,

应家如今在朝堂有些势力。

可要是把一个孩子,稳妥的放在庙里十几年还是不够的。

更何况,放在那儿,和把家里的私事放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有什么区别?

车队里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声的提醒。

“到荆岭道了,大家小心戒备。”

“吼!”

“小姐荆岭道有什么?”

小露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了歉意。

她是个不合格的丫头。

她连路上有什么事情都没打听清楚。

“没什么啊……”

应千云也愣住了。

距离京城两天的路,快马加鞭的话,一天也行。

能有什么需要戒备的?

难道是……路不好走?

不会啊,她虽然没去过京城,可这条路她还是走过的,哪儿不好走了?

主仆俩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马车外,话不停的应北熠说出了同样的话。

这里也算是天子脚下,能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就有些乌鸦嘴了,话音刚落,打脸的就秒到。

一阵喊打喊杀的人从隐蔽处冲了出来,包围了他们的车队。

来人都不是什么身形瘦弱的人。

一群青年壮汉,满身的煞气配合手上的家伙事。

一看就不是能擅了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来人都是蒙面的。

蒙面就代表着……还能商量。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你们知道你们劫得是谁的车架吗?”

“哈哈哈哈哈哈。”

应北熠的呵斥换来了一众盗匪的嘲笑。

各种嘘声,笑声,以及一些下流的动作,成功激怒了这位涉世未深的少爷。

应北熠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护卫牢牢的抓住。

“三小姐还在车里呢。”

护卫咬着应北熠的耳朵提醒。

不得不说,相当及时,也相当切中要害。

很莽很“英勇”的二少爷顿时投鼠忌器了。

“这就对了,这位小少爷,我们求得不多,我们就是求……嘎嘎嘎嘎。”

为首的盗匪突然间像是石头卡主了嗓子的鸭子一样。

嘎嘎嘎嘎说不出半句话。

这毛病似乎还会传染。

盗匪首领背后好几个人,咳嗽的咳嗽,呕吐的呕吐,腿软的腿软。

应北熠看向身边经验丰富的护卫。

“这是……使诈?”

“…………”没见过占据优势的人使诈骗弱势者的。

盗匪首领此刻可顾不上这有骨傻劲儿的二少爷了。

他眼里只是死死的盯着一个人。

一个本该在马车里瑟瑟发抖的女眷,掀开了车帘,露出了半张清雅娇柔的脸庞。

仅仅半张脸,一只眼睛。

却把他埋藏在心底的噩梦完全的勾引了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

“喂!你到底要干嘛!”

应北熠大声呵斥这群像是集体中毒的盗匪。

还没喊完,就看到之前盛气凌人的盗匪头子,啪叽一下跪下了。

他一跪,后面的二把手三把手也跟着跪。

领头的都跪了,其他人也跟着跪。

“我,我们……我是来从良的!求这位少爷,把我们抓去见官吧!!”

应家的人马:哈?

应千云:从良这个词汇,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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