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王后美丽而受宠的故事,在草原森林、佛寺臧楼以及牧民僧侣间流传,她姣好的容貌,连魔国魔王都略有耳闻,趁着国王离开王后的宫殿,魔王将王后掳到自己的魔王宫殿,成为他的魔妃之一。
这王后思念国王,日夜哭泣、昼夜喊叫,终于被路过的度母听到,度母答应王后将她救出魔王宫殿,但是需要她的配合,王后为逃出苦海欣然同意。
度母随后送给她一个盒子和一把钥匙,盒子可以将魔王收进去,钥匙可以将盒子完全锁上,只是需要魔王亲自钻进盒子才有用,这对于王后来说是一次极大的考验。
王后假意答应魔王的要求,趁着魔王为她举办宴饮聚会,把他灌醉后故意对他说,要看魔王的神力,只有他能钻到自己的盒子里,那才叫神通广大。
魔王被她一刺激,催动神力钻进她准备好的盒子,王后见魔王大意,趁机把盒子盖上拧紧钥匙,这魔王就这样被盒子关押。
他被抓以后,魔宫因为魔力的消失随之坍塌,王后也被度母派的白鸟带着飞出魔宫。
白鸟带着她飞离开魔宫时,神盒不小心从她手里脱落,砸在一座湖泊中,魔王趁机问她什么时候能出去,王后不想让魔王出来,胡乱编了一句'当山顶建出佛寺神庙,瀑布归一合流,他才能从里面放出来’王后说完将国王送给自己的天珠项链甩向山顶。
那项链接触山顶时自动化成八块巨石,将千米瀑布分为九条细瀑,还将脖子里戴的佛盒砸进山脚深潭,佛盒立刻幻化出一个佛寺。
魔王知道这一切已经太晚了,他怒吼着诅咒国王碎尸万段,原本风景绚丽的魔宫变得恐怖怪异,毒虫猛兽遍布,任何人进到魔窟峡谷都会变成骷髅。
关子讲完这个故事挠挠头,一脸好奇盯着眼前两人:“我小时候,我爹经常跟我说里面有多少怪物魔鬼,反正大概就是这意思,你咋知道魔窟峡谷的传说!”
郑怀庆亲耳听到真有“魔窟峡谷”,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真的,你们不是故意骗我们俩吧?”
关子和普旺同时摇摇头:“我俩骗你们干啥,这些都是乡亲们都知道的事情!”
“你随便拉住一个牧民,问问他知不知道魔窟峡谷,他肯定能给你说叨出一大段故事,要我说,魔王传说就跟熊瞎子、长毛子、美女蛇一样,其实就是骗小孩儿,看谁不听话就吓吓他。”
普旺看郑怀庆和刘天钦都不是本地人,好奇说道:“不过,怀庆哥你怎么知道昆仑山脚下有这么一个地方,这些传说镇上的人都不大记得,也就俺们观陀村距离泰坦山比较近,才传得那么邪乎!”
郑怀庆被普旺这么问,眼底显示出一抹神秘底色,他随手添了一把柴火:“我要是告诉你们,魔窟峡谷就出现在我梦里,你们相信吗!”
普旺嘉措正在吃兔肉,冷不丁听郑怀庆这样说,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挠着脑袋瓜子:“你咋会梦见魔窟峡谷,你小时候到过峡谷吗?”
郑怀庆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也是高原人,来自羌唐高原重河县,我家乡是位于色棱措湖东部的一座小县城。”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都在重河县长大,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陪着阿爸沿着色冷措湖逐水放牧,根本就没有来过昆仑山脚下,我也纳闷,为什么梦里出现的场景会成真!”
“羌唐高原?!”
普旺嘉措一听说郑怀庆来自羌唐高原,吓得差点从板凳上掉下来,他缓缓神:“我阿爸说过,昆仑山往东南走一千六百里才能到羌唐,你们走了那么远,就为了寻找一个从来没有确定过的梦中地点!”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嚷嚷几句:“你咋知道魔窟峡谷在昆仑山,万一你们跑错方向,这一千多公里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那不可能,这个场景我经常梦到!”
郑怀庆私心想着既然要求助他们,肯定不能对普旺小兄弟藏着掖着。
他思索片刻,继续解释:
“我记得从记事开始,魔窟峡谷曾经多次出现在我梦里,随着我年纪的增长,它们变得越来越清晰,梦中的场景虽然不太相同,但是我认得出是峡谷里的森林、湖泊、河流、还有瀑布,我能感觉到每一次进入梦境,都会从魔窟峡谷不同地方醒过来。”
“我最后一次梦见魔窟峡谷,是从一万米高空醒过来,当时我低头俯瞰云层,这才发现我梦中的峡谷是昆仑山脉的某处秘境,然后我俩就根据梦中的场景一步步来到昆仑山地区,当时想着尽快进入昆仑山,哪成想连山口都没摸到就迷路了!”
普旺嘉措听完郑怀庆说的话,眼睛一亮:“怀庆哥,要像你这样说,你很有可能拥有某些通神的力量,要不然也不会未卜先知。”
关子噗嗤一笑:“我听着咋感觉像跳大神的,天钦哥都说了要让咱们相信科学,你老神神鬼鬼的干哈!”
普旺不以为然,继续解释自己的话:“你还别说,怀庆哥现在的情况还真有可能是先知转世,要不我带你们去找找古丽大姨。”
“古丽大姨是谁!”
普旺看郑怀庆动了请神的念头,接着往下说:“哦,忘了跟你介绍了,古丽大姨就是为塔山林场做八卦格局的那个人。她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萨满巫师,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跑肚拉稀、红白喜事、婚丧嫁娶啥的,都会让古丽大姨去捧捧场,她的本事可大了,我小时候有个轻重缓急病啥的,被她抓一幅草药就治好了。”
郑怀庆明白,梦中的情景在慢慢变成现实,或许观陀村这位神秘的萨满巫师,还真有可能用玄学角度来解释他的这些怪异行为,见刘天钦也建议他去看看,郑怀庆冲普旺嘉措点点头:“好,今天晚上去吗?”
普旺摆摆手:“今天晚上最好别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明天一早吃了稀饭,我带你们俩去拜拜她。”
四个人侃大山到半夜,直到绣花婶子把关子给叫回家,几个人才关灯睡觉,郑怀庆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等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九点多,普旺和他们两个吃完饭,带着打的山货往古丽唐陀家走!
普旺打开一道门缝,把脑袋伸进去,看见院子里没啥人,扯着嗓子嚷嚷道:“古丽大姨,你在家呢?”
“谁啊,是老央家的普旺啊,你来干啥啊?”
普旺嘉措看有人应声,带着郑怀庆和刘天钦走进院子:“大姨,我朋友来找你看看像。”
古丽唐陀刚好把药材端出来晒太阳:“关子吗,要是关子的话,让他自己过来就行。”
她一转身看见两个完全陌生的年轻人,出于萨满巫师的直觉,她总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场。
郑怀庆盯着眼前的萨满巫师,她岁数大概在五十岁上下,乌黑发髻编成辫子盘在脑后,两鬓头发已经霜白,穿着颜色稳重的驼红色暗纹雪域袍衫,衣襟领口系着一根五色彩带。
看起来就是个平常的中年女性,很难相信她居然是个跳大神的!
古丽唐陀目光朝眼前的陌生人上下浏览:“行吧,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你这两个朋友想找我问什么?”
普旺把山鸡和野兔放下,扯着古丽唐陀的衣角悄悄嘀咕:“古丽大姨,我这朋友说他经常能梦见魔窟峡谷,但是他小时候又没有在昆仑山生活过,他怕是被什么邪祟惹上身了,想请你们帮他看看!”
她一听普旺说起魔窟峡谷,轻松的眼神逐渐变得郑重:“魔窟峡谷是禁地,他们怎么会梦见峡谷。”
“你跟我来吧!”
郑怀庆得了古丽唐陀的同意,跟着她来到院子里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圆形祈福台!
这祈福台是雪域独有的结实木材剥掉树皮搭建起来,整体外方内圆,正方形台基面积在十二平米,高出院子一米,台基周围是一圈木质栏杆,四面都有可供攀升的台阶。
栏杆共有八根通体黝黑的雷击木立柱,每根立柱挂着黄铜转经筒和酥油灯龛,立柱间以青铜锁链、彩绸、铃铛互相连接,颇具雪域特色的五色带、彩幡旗缀在立柱,不用做法都透漏出神秘气息!
古丽唐陀示意郑怀庆登上祈福台盘腿打坐,既然是有求于人家,他按照眼前萨满巫师的要求盘腿坐下,等她再次从屋里出来,这神婆已经穿上满身彩绸的萨满祭服,一走起来,青铜铃铛叮铃作响。
她让普旺把一张半腰高的祭桌摆在祈福台正东方,郑怀庆回头一看,祭桌上摆得满坑满谷——青稞酒、酥油茶、奶豆腐、牛羊肉干、糌粑饼、各色天珠、天铁、红黄黑绿白五色谷物,所有东西装满铜炉和碗碟,三个香炉插着粗枝供香。
神婆朝供桌前面的神鹰世界树摆了三下,把面具戴带脸上!
等面具一上脸,古丽唐陀马上就像被神灵上了身,走起路像个喝醉酒的酒鬼,凌乱的步伐中夹杂着一丝舞蹈律动。
她左右拿着一只降魔杵,右手拿着一瓶烧酒,嘴里阵阵有词:“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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