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沉大概没想到苏辞月会这么快知道他带着江漓出入各大场合的事儿。
他拧眉冷笑一声,“江漓长得和我母亲一模一样,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我带着江漓出入各大场合,我未婚妻不但不会吃醋,反倒会觉得我是个看重家人的人。”
说完,路景沉拧了拧眉,似乎是不敢再多和苏辞月说什么,怕她看出破绽来。
男人冷哼一声,“回来了记得找我,把离婚协议签了。”
说完,他直接将电话挂断。
苏辞月捏着手机,听着那头嘟嘟嘟的忙音,眉头狠狠地拧起。
这个路景沉……
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她没有思考太久。
因为纪南风敲了车窗:
“好了没有?”
“好了。”
收敛起思绪,苏辞月长舒了一口气,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抬腿下了车。
“放心,有我在。”
韩云笑眯眯地看了苏辞月一眼,“我一定能掩护好你,我的偶像。”
纪南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抬眸看了苏辞月一眼:
“我当艺人的时间比你可久多了,我怎么没有这么厉害的粉丝?”
苏辞月尴尬地笑了笑,“这个……”
“我也不知道。”
韩云为什么喜欢她,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
要说被她的角色吸引,她的角色其实只有那么一两个。
要说被她的颜值吸引……
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漂亮。
总之,是个谜。
“等以后有时间了和你说。”
韩云朝着苏辞月眨了眨眼,便跟在纪南风的身后,三个人一起进了私人医院。
医院里的气氛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辞月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感受到她的目光,韩云拧了拧眉,压低了声音:
“别到处乱看。”
“你只是来工作的。”
苏辞月抿唇,只能低下头,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一个熟人。
简明钟收养的孩子中的一个:凌染。
此刻的凌染穿着一身红色的风衣和黑色的皮靴,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她似乎刚从秦墨寒的病房出来。
看到纪南风带着两个人过来,凌染挑了挑眉,大步地走过来:
“纪小少爷,听说你带了名医来?”
说完,她就挑眉看了韩云一眼,“这位就是你带来的名医?”
最后,女人将目光落在了韩云身边抱着药箱,戴着口罩的女人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名医的助手了?”
“怎么有些眼熟呢?”
韩云拧眉,抬腿挡在了凌染和苏辞月中间:
“我的助理面容倾国倾城,你觉得眼熟也正常,毕竟美人儿都是差不多的。”
凌染勾唇笑了。
她优雅地踱步过来,目光定定地锁在苏辞月的身上,“倾国倾城的容貌?”
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挑起苏辞月的下颌:
“姐姐我就是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不如把口罩摘下来,让我欣赏欣赏?”
下颌被凌染挑着,苏辞月咬住唇,眸中掠过一丝的慌乱。
但片刻后,她立刻平静下来,压低了声音,用沙哑着的嗓子开口:
“这位小姐,别听我们家先生胡说,我其实……很丑。”
“声音这么难听。”
凌染嫌弃地扫了苏辞月一眼,最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苏辞月胸前的口袋里:
“现在不让我看到你的脸也没关系。”
她笑着贴近苏辞月的耳朵:“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晚点有时间了,记得找我。”
说完这句话,女人微笑着踩着靴子大步地离开。
没走几步,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回眸看了一眼秦墨寒病房外面的守卫:
“纪小少爷带来的人我挺喜欢,别为难他们。”
言罢,女人扬长而去。
苏辞月拧眉,看着凌染红色的背影,心底满是疑惑。
凌染是简明钟养大的孩子,按理说应该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但……
秦墨寒所在的地方戒备森严,连秦墨寒的堂弟纪南风也要软磨硬泡才能有机会来这里。
为什么凌染不但畅通无阻,还可以命令守卫?
既然凌染是站在路景沉那边的,可为什么又没有阻拦她?
刚刚凌染的举动,分明是认出她来了。
可凌染却没有声张,反而让守卫别为难他们。
苏辞月百思不得其解。
醒来之后的一切都变得扑所迷离,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关在里面。
有的时候苏辞月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一把,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事情的真相离她很远……
就在女人思索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秦墨寒的病房门外。
守卫对他们身上随身的东西进行了严格地检查之后,才允许他们穿上防护服,进入秦墨寒的病房。
开门的那一瞬,苏辞月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她期待见到他。
又怕见到他。
她怕见到的他,会比她想象的更虚弱。
三人进门之后,房门关上。
苏辞月抬起头来。
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秦墨寒躺在病床上,整张脸白得可怕。
苏辞月呆滞了几秒,才缓缓地抬腿朝着那张病床走过去。
没走几步,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
秦墨寒。
那个她曾经的天,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呼吸的幅度微弱到看不清起伏,只能通过一旁的仪器,才知道他真的还活着。
原本精致的五官,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的灰,又白,又憔悴。
他现在的样子,说是活着,其实和死了没有区别。
说是死了,但心脏和呼吸,还在微弱地持续着。
纪南风和韩云站在门口,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秦墨寒出事之后,纪南风第一次见到他。
没来这里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秦墨寒的情况这么严重。
韩云站在门口,双手紧紧地捏住了手里的医药箱。
他是医生。
所以他很清楚,秦墨寒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到了最差的程度。
如果将他身上的管子和仪器全都拔掉,或许他用不上一个小时就会死。
到底是什么样的伤,才能让他变成这样?
“老公。”
苏辞月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了男人冰冷的手:
“我听千千说了,你和孔念柔同归于尽的事情了。”
“你很好,很勇敢。”
女人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亲自夸夸你呢。”
她睁开眼睛,轻轻地将他冰冷的手放到她的脸侧,轻轻地在他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江漓的谎言是不是连你也相信了?”
“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快点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