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怡今后会回京城,承谷县也会有新来的县令。可若是方婆婆和元贵想的话,夏怡多半会将他们安排好的。
谁知道坐在车辕上的元贵却笑着说道,“不了,我们会回禾登村。”
舒予一愣,“回禾登村?”
车厢里的方婆婆苦笑,“阿贵是为了我,是我不愿意呆在县衙,是我想回村子里。阿贵怕我一个人没人照顾,放心不下,就要跟着我一块回来。其实他留在县衙更好,他一身好功夫,万一被新来的县令看中,那就前途无量了。我不想耽误了他,路乡君,您帮我劝劝阿贵。”
“不用劝了,我觉得禾登村挺好的,很安逸。”
方婆婆不赞同,“安逸什么,你一个大小伙子,都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在县衙做事,亲事也好说合一点,干什么非要跟着我回来。”
舒予看了看方婆婆,又看了看车厢外的元贵,若有所思了起来,“婆婆为什么不愿意住在县城?县城更便利不是吗?”
方婆婆却突然扭过头,似乎并不太愿意回答。
舒予眯起眼,县城是有什么让方婆婆忌惮的东西吗?早前他们刚见到元贵的时候,元贵也说过,方婆婆几乎很排斥来县城。这次实在是没办法才进城看大夫的,谁知道却偏偏遇到了反贼,一停留就这么长时间。
舒予盯着方婆婆片刻,后者只是干笑了两声。
她只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有些事情方婆婆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她换了个问题,“那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回东安府吗?方婆婆以前是从东安府逃灾过来的,元贵原本也是东安府的人,回到故乡不是挺好的吗?”
元贵抿抿唇,没说话,方婆婆却仿佛陷入了某种会意,声音突然变得消沉了起来,“东安府……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个伤心地,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舒予一怔,“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方婆婆怎么这么肯定,你回去看过了?”
方婆婆摇摇头,但她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婆婆……”
舒予有些头大,还想再问问,方婆婆却指着前方说道,“再往前走一里路就到禾登村了,路乡君,我们已经二十多天没有回来了,屋子里肯定很脏,一会儿要是招待不周,千万别见怪。”
这明显有突兀的转移话题方式,让舒予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还是先去村子里打听打听再说吧。
车子果然很快就抵达了禾登村,方婆婆的家在村子里面的位置,因此马车是一路从村中穿行而过的。
原本村子很安静,那群反贼的动作显然也影响到了这边,村口还有被破坏掉的陷阱。
这会儿他们进村,除了几个人在走动之外,其他人都还藏在屋里,在外面的小孩子更是一个都没有。
好在现在是冬天,地里没什么活计,大伙儿都在家中猫冬。
听到路上传来的马车车轮的滚动声,众人都探着头紧张的往外看。
直至看到坐在车辕上的元贵,他们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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