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他们去了酒楼!”
贺馨茹咬牙切齿。
倒象是人家用了她的银子。
老韩氏没好气的说道,“看到了!”
她又何尝不酸。
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下过馆子呢。
眼前的酒楼有三层楼,青砖灰瓦、飞檐斗拱,红漆门柱,烫金匾额……,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酒楼恢宏大气,富丽堂皇。
老韩氏微眯着老眼,仔细的打量,直觉这酒楼哪哪的都精致、哪哪的都贵重。
也不知道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吃上一顿,要花多少银子。
她这里正心猿意马,就觉被人紧紧的拉住了衣袖,恍然间转头去看,自然是自个的好孙女。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老韩氏不悦的拧起眉头,只是不等她开口,贺玉茹就兴奋的欢呼起来,“奶,咱们也进去吧?”
她身子一僵,压着嗓子斥道,“胡说什么?你道是家里有多少银子给你霍霍?”
“哪里用咱们掏银子!
不是有贺馨儿吗?
自然是她请客。
奶是长辈,又是族长夫人,给她贺馨儿个机会,让她尽尽晚辈的孝心,可是她的荣幸。”
贺玉茹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倒象是能做得了贺馨儿的主是的。
“哎呀,茹丫头这主意好。”
老董氏喜得眉开眼笑,极是亲昵的拍拍贺玉茹,语气温柔的不象话,无比信任又鼓励的说道,“就知道你是个机灵的,脑子就是好使,想事情也透彻……”
站在她身旁的贺秀秀,微微垂头,不叫人看到她眼底的不屑与鄙夷。
她贺玉茹除了会用身份压人,还有什么本事。
不过嘛,能在这么大的酒楼吃上一顿,她还是挺高兴的。
接连几日都是白米粥,她早就吃够了。
这头老董氏拉着贺玉茹的手就是一通夸,把贺玉茹夸得洋洋得意,只差没翘着尾巴上天了。
那头老韩氏却是紧皱着眉头,沉沉打断了她的话,“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得为着一顿饭,把正事给耽搁了。
那丫不是个好说话的,那小子不定是个什么脾气,冷不丁的对上,万一他们不认帐,丢人的还是咱们。”
她自然也是希望能进这气派的大酒楼里,山珍海味的吃个过瘾,但她毕竟自持身份,费那些口舌、心思的,就为着算计一顿吃食,太掉价。
再说了,等拿捏住了贺馨儿,还愁往后吃不上顿好的吗?
为着一口吃食,让她有了防备,那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听老韩氏说的在理,老董氏悻悻的松开了贺玉茹,绷着脸不作声。
贺玉茹与贺秀秀却有些不甘心,特别是贺玉茹,哼哼唧唧的还要试着说服她。
老韩氏沉着脸喊她走人,但她脚下如生了根,楞是一动不动。
“再不回去,连白粥都要错过了,你就饿着吧!”
没出息的东西!
当她就愿意喝白粥呢。
说起来,她们在家里能喝上碗碎米做的白粥已是极好的,但到了贺府,鸡鸭鱼肉的吃了几日,那精米熬出来的白粥,倒是嫌弃上了。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老韩氏面无表情。
这几年,老头子想方设法的找由头问贺鸿锦要银子,族中获益非浅,他们家也跟着沾了光,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但跟贺府比起来,依然穷酸的要命。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明明她是整个贺氏一族身份最高的妇人,却被老周氏死死的压在头顶上。
真叫她不甘心啊~
她微眯着老眼,又看了眼和丰楼的烫金扁额,轻哼了声,转头就走。
贺馨儿是吧?
让她好好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