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上房烧着火墙,也放了几个火盆,室内温暖如春。
寝室里用的不是架子床而是盘的火炕,这会烧得热乎乎的,老韩氏与老董氏正盘着腿坐在炉头上,围着个小桌几喝茶磕瓜子。
贺府待客的香茶自然是上好的,汤色清澈,浅绿鲜亮,茶香清幽淡雅,滋味甘醇爽口,乐悠悠的喝上一口,那叫一个享受,两人舒坦的直眯眼。
这场大雪下得好啊~
两个老太太心里那个乐呵就别提了。
心底正乐滋滋的嘀咕着呢,贺玉茹与贺秀秀就跟后头有鬼撵着是的,嗷嗷叫着跑了进来,吓了两人一大跳。
“哎哟,这是怎么了?”
“外面斗蓬上还挂着雪渣子呢,就这么钻进被窝里,可叫人怎么睡?快脱了!”
屋子里暖洋洋的,炕头也烧得滚烫,被冻成冰雕的两人捂着被子抖了会,直到身上有了热乎气,这才感觉又活了过来。
忙不迭的脱掉斗蓬,又着急忙火的捞起茶盏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终于缓了一口气。
“这该死的天冷得真邪乎!”
“呸!呸!说什么胡话,哪个敢骂老天的?快快吐口唾沫把这话冲走!”
老韩氏黑着老脸训斥,被骂的贺玉茹不敢顶嘴,连忙照做,还不忘撒娇卖痴了一番,哄得老韩氏眉开眼笑才作罢。
族长家人丁兴旺,孙子孙女加起十多个,光孙女就有六个,唯有她最得宠,并不止是因为她是长房长孙女,最关键是她最会巴结。
她在外面可谓是飞扬跋扈,对一干堂妹也没好到哪里去,老韩氏并不是丝毫不知情,却是因着她在一众子孙中,长得最像她,且她最会奉迎,也就多疼了她几分。
但她再心疼孙女,也是比不得孙子的。
之所以一门心思的要把贺玉茹高嫁,可不全为着她,更多的是算计着她将来多多帮衬家里。
若是能嫁到勋贵人家,将来能帮家里的可不止一点银钱,还能给几个孙子谋一个好前程。
是以,在见到南宫涵后,老韩氏立马动起了小心思,把之前看好的周祖安抛到了脑后头去。
真不愧是贺玉茹的亲祖母。
祖孙两人的想法如出一辙。
不过,她不是天真的贺玉茹,倒是没敢肖想正妻之位,只求能把人送进伯府做个妾室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在听得南宫涵待贺馨儿与别人不同时,就算计上了,一句话一句话的教导,直到贺玉茹与贺秀秀记得滚瓜烂熟,才千叮万嘱的把两人打发走。
之所以带上贺秀秀,自然是因为知道自家孙女的性子,没有她在旁边帮衬着,是很难成事的。
而对于两人能不能说服贺馨儿,她自感有八成的把握,余下的两成等她寻个机会再敲打敲打几句,也就妥了。
不过是个没及笄的黄毛丫头,没有亲娘在身边,祖母又不待见,与嫡亲的大姐也有隔阂,连个说体己话的也没有,只需稍微使使手段,吓唬几句就没了主意,还不是任人拿捏?
到时候别说让她带着大丫头进伯府,就是大丫头的嫁妆也要她出了,她也得乖乖应着。
对此,老韩氏信心百倍。
然而算计了一辈子的人,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比如现在。
“你是说,你们两个连门都没有进去?”
“咱们若是能进屋里喝口热茶,也不至于冻成了冰人。”
贺玉茹气愤难当,贺秀秀满脸怨念。
老韩氏与老董氏对视一眼,皆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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