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还怎么掐的下去?
季晴脸红红放下了手,“我问你,前线战场是怎么回事?除了这个事情,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邹鹏本来也没打算瞒季晴任何事情,只是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起。
这次媳妇儿问了,他干脆竹筒倒豆子,全交代的一清二楚。
当年他才十八岁,年轻气盛。
想凭自己的本事挣一份军功出人头地,哪里危险就往哪钻。由于打小习武、训练又刻苦努力,在部队里很快崭露头角,得上级赏识被破格录用进特种部位。
几次三番险死还生,建立军功无数。
短短几年内由一名小兵,越级晋升副团。
恰逢一九七九年边境爆发中越自卫反击战,邹鹏毫不犹豫报名参战。自诩战斗经验丰富,其实他却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大型战争,一时大意误中敌人陷阱。
身为副团战略失误,连累手底下兄弟死伤无算。
邹鹏一辈子顺风顺水,何曾有过这种打击?精神涣散之下,被敌人逮住机会抽冷子放枪。若不是邵鑫用力推开他,邹鹏已然凶多吉少。
而邵鑫为了救邹鹏,付出了一只右手的代价。
邵鑫的右手从此软弱无力,再也不能拿枪。
没法拿枪的兵,自然不是个好兵。战争结束后,邵鑫离开部队不知所踪。
讽刺的是,邹鹏在这场战争中建立了不少军功,最后从副团长晋升为团长。两年后,邹鹏机缘巧合打听到邵鑫的消息。邵鑫右手基本已经废了,没法靠武力值生活。
无可奈何之下投身商场,每个月赚的钱养活自己之余,还在接济几户中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军人家属。
邹鹏大受震撼!
想起自己战略失误,带累团下兄弟死伤无算。
可两年下来,除了虚情假意的慰问,以及每次去了给少量粮油菜蔬之外。他又为那些被他带累死去的兄弟们做过些什么?而即便是这种形式化的慰问。
身为团长由于军务、铁律在身,邹鹏都极少能抽出时间进行。
恰逢王嘉怡纠缠不休,邹鹏情场受挫,萧婉蓉远走海外。连番打击之下,邹鹏开始怀疑自己身在部位的意义。眼下国内外战争已经结束,身处和平年代,做不做军人仿佛并不那么要紧?
倒不如学邵鑫下海经商。
倘若能赚到足够多的钱,他就有余力照顾兄弟家属。
以及那些缺胳膊断腿、在战场上受了伤,导致生活不便的战友兄弟了。
说干就干,邹鹏不顾领导再三挽留,决议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后来的事情季晴就大抵知道了,听完邹鹏述说的季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来燕京,她寻根究底探听邹鹏过往。
那时邹鹏不过是轻描淡写,略过了这段经历。说他短短几年越级晋升为团长,很是过了两年风光日子。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意兴阑珊之下选择退出体制,去羊城做生意。
谁能想到,这所谓的变故居然如此惨烈!
难怪邹鹏做生意这么多年,分明赚了不少钱,平日起居消费却是能省就省。
季晴做生意赚了钱,这院子是一套接着一套的买。
如今名下光是燕京的院子就有三套,杭城也有了三套。另有工厂两家,“YK”专卖店一间,成人女装店两间。事业算是遍地开花,眼瞅着三十六家“YK”加盟店,又将为她带来大把收益。
反观邹鹏,辛辛苦苦这么多年。
除了最近为了接送季晴母女出行方便,买的一辆银灰色雪铁龙之外。
邹鹏名下是一点实质性的资产都没落下。
“邹大哥,你……”
季晴眼圈翻红,她没想到邹鹏波澜不兴的表象下,居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
当年邹鹏身为副团,可以带的兵足有几百人之多。以邹鹏的性子,倘若只死伤了几人,断不会说出死伤无算这种话来。
一个人的身上,背负着几十甚至上百条人命。
季晴想象不出,这些年邹鹏是怎么过来的。
“傻丫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意识到自己低落的情绪,影响了媳妇儿心情,邹鹏狠狠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无论如何,该我背的债我不会逃避。”
“但我也不会让那些事情,影响到咱们两个人的生活。”
季晴不再说话,只默默张开双臂,抱住了邹鹏。
她心里打定主意,既然跟邹鹏在一起,邹鹏的债自然就有她一份。不过有些事情光说是没有用的,一时间季晴也没想到该怎么帮邹鹏。
直接给钱嘛?这自然是不行的。
别说邹鹏不会要,即便邹鹏要了,那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季晴再如何会赚钱,也架不住有几十甚至上百户不事生产的蛀虫,日夜不停吸她血啃她肉呀?
那早晚她都得玩儿完。
连季雯这个亲生的妹妹,季晴也没想过要把人当米虫给供着,更别说这帮子邹鹏欠了人情债的活祖宗了。穿书一回,季晴只想舒舒服服的活着。
伺候活祖宗,还是这么一大群?那还是算了。
要果真如此的话,季晴宁愿不要邹鹏这个未婚夫。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蛀虫变成益虫。
季晴可以接受的方式是,互帮互助的模式。
譬如季雯,过一段时日等生产完出了月子,季晴自有办法让她老老实实替她赚钱。一边替她赚钱,一遍季雯自己还能实现生活奔小康。
不仅如此,借她的两千块,季雯也要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
邵二哥的到来,让邹鹏不再担心季晴的人身安全。
惦记着鹏城那边即将进入尾声的地产项目,邹鹏陪季晴吃了顿晚饭,连夜赶班车回了鹏城。季晴坐在院子里,廊檐下鸟笼子里的八哥,“小仙女小仙女”叫的欢快。
居然几个月过去,它还记得季晴!
季晴站起身走近几步,打算拿点东西喂一下这只名叫小五的八哥。
院门外传来敲门声,邵二哥过去开门,门外的人顿时吓了一跳,“豁,你谁啊?”
罗俊远“噌”的往后倒退好几步,实在是邵二哥的样子看起来不好惹。一颗光头油亮亮的,眼角还有一道细长的刀疤,罗俊远以为这院子里进了强人。
只不知对方是求财还是害命?害命好像不可能。
这院子自打张翰走了以后,只剩下一只名叫小五的八哥在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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