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辰看了崔谨一眼,取出两个匣子,分别递给静柔公主和宋懿兰,道:“送你们的!”
静柔公主还没定亲,太子作为长兄送她发簪是应当的,而宋懿兰也是太子的表妹,又同静柔公主一起行及笄礼,太子不偏不倚都送一份也是常理,两人都没有拒绝,将匣子接了过来。
有了先前的教训,宋懿兰没再打开匣子看,只将匣子收好,正要去捡摔坏的玉簪,崔谨动作更快,将玉簪收起来,道:“日后我送你更好的。”
宋懿兰想说,虽然摔坏了,但那是崔谨送她的及笄礼物,她想留下来,但对上崔谨的目光,宋懿兰只觉得心头仿佛被蛰了一下,酸酸的难受,终究点头,道:“好。”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及笄礼很顺利,仪式之后,宋家人乘马车离开,宋懿兰没有随宋家人一起离开,就宿在静柔公主的漱玉轩。
忙了一整天,吴皇后嘱咐了静柔公主和宋懿兰一番,便放她们回去休息。
等宋懿兰洗漱妥当出来,静柔公主已经蹲在榻上翻看礼物,见宋懿兰出来,便朝她招手,道:“馨雅,快来!”
宋懿兰走过去,只见除了静柔公主收到的礼物,她的也都放在榻上,静柔公主没替她拆开,但显然是想一起看一看。宋懿兰心中好笑,她同静柔公主一道在宫里办及笄礼,旁人送礼物自然不会漏掉她一份,但显然是她沾了静柔公主的光,她收到的礼物哪里值得静柔公主特地跑来看啊!
静柔公主显然是沉浸在拆礼物的快乐中,招呼了宋懿兰一声,便接着拆自己面前的礼物,将手中的盒子打开,自顾自道:“这是表哥送的,也不知他这回送我什么?”
皇家亲戚多,静柔公主喊表哥的也有好几位,不过静柔公主通常带着姓叫某家表哥,直接喊表哥的,便只有卫家公子卫衡。静柔公主跟卫衡亲厚,一来卫衡是静柔公主生母娘家的侄子,关系上来说更亲近些,二来也是卫衡对她最好,平日就经常给静柔公主找各种新奇的玩意儿。
盒子打开,不大的盒子中放了一支发簪,簪头的牡丹不过拇指大小,却雕琢精美,单单这份手艺便是宫里的巧匠都难得,更别说中间点缀的红宝石,这一支发簪,比起提亲用的都不薄了。
静柔公主只觉得手指仿佛被烫了一下,差点将手里的盒子扔了出去,又心有余悸的拿稳了,有些慌乱的将盒子盖好,放到桌上。宋懿兰微微惊讶,原来静柔公主也不是那么迟钝嘛,顿时有些不解道:“收了人家簪子,公主打算怎么办?”
静柔公主一点都不意外宋懿兰看出来了,宋懿兰一向聪明又敏锐,也就是她与宋懿兰平日不在一处,才能瞒过去,刚刚她那么大反应,宋懿兰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听宋懿兰问她,静柔公主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打算。”
“为何?”宋懿兰皱眉,按照后世来说,静柔公主跟卫衡属于近亲,不能在一起,但在这个时候来说,表兄妹结亲再寻常不过了。
“馨雅,你知道我母妃是卫家人,但你应该不知道,我母妃原是庶出吧。”静柔公主叹了口气,“当初卫家是担心父皇没有前程,又瞧着父皇是太子,想着两全其美,这才将我母妃送进东宫的。父皇和母后温厚,母妃在世时才算过得不错,可这也不能抵消他们当初对母妃从没有存善意,好笑的是,等父皇登基了,他们仗着我年纪小,以为我不知当年的事,又跑来讨好拉关系,我瞧在眼里,可从没有当真。”
“卫家当中,只有表哥是真心对我好的,当年我们在南边,表哥每年借着去拜访老师,给我送东西。我最初想,他是不是别有居心,可好几年都没变呢,何况那时的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呢?我那时才信了他的心。”静柔公主收起平日嬉笑的模样,脸上透着些笑意,更多的是哀伤,“可这又怎么样呢?他是卫家最有出息的人啊,卫家人还指望他重振卫家呢,怎么会让他做驸马呢?我,又怎么能折了他的羽翼,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呢?”
宋懿兰想起当初王纪安的事,心中不免叹息,今上疼爱静柔公主,太子殿下对静柔公主也十分爱护,可这个规矩,历来如此,也不见得就会因此而改变。宋懿兰知道,不止这个时候,便是后世,也有不少人将事业前程看得比情爱更重要,何况结亲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啊!
“也许卫家公子愿意呢?”道理宋懿兰都懂,但难免会遗憾,便是静柔公主,将来每一天想起来,怕是也免不了要后悔。
“我不知道,”静柔公主摇头,看礼物的兴致也没了,一股脑儿让红豆收起来,便催着宋懿兰睡觉。
等宋懿兰回到燕国公府,宋云成的婚事已经热热闹闹的操办起来。先前宋云成自己应承了婚事简办,但毕竟是长孙,宋老夫人还是拿了银子出来,宋云成哪里是不想将婚事办得好,不过是爱面子,不肯应了拿堂妹的银子娶媳妇的话。等宋老夫人提出拿银子给他办婚事,宋云成一面说着孙儿惭愧,一面就收了。
因为这事,加上宋文英母子来京的事,杨氏看宋懿兰姐弟越发不顺眼了。宋懿兰往顺宁居给宋老夫人请安,正遇着杨氏要出门朝着宋懿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哟,县主回来了呀,我还以为县主要在宫里出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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