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辰和汤尊走出别墅,看见车门打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走出来。
年轻人清瘦,脸色苍白,看着不太健康。他留了到耳后的短发,没有了少年的阳光和青春,此时眼神里是阴郁和漠然。
十六岁的少年,是如今的男人。
他变化太大了。
江璟辰看男人下车,从车里抱出江时,他赶紧上前。
“小时!”
“爸爸,爸爸!”江时跑到他怀里,抱紧他脖子。
“小时,你没受伤吧?”江璟辰声音沙哑的询问。
江时摇头,带着哭腔说;“妹妹,我没有找到妹妹。”
“你回来就好,爸爸会找到妹妹,别怕。”江璟辰看他脸色还算正常,身体也没有血迹,抱着他不撒手。
汤尊跑到安迪面前,看他显瘦的身材,目光心疼。
“安迪,”
“我是。”态度疏离,看他走近,他往后退一步,和汤尊保持距离。
汤尊看他对人如此防备,蹙紧眉头,“你怎么找到小时的,是去找那些人吗?”
“得知你们再找孩子,我就去查了,我去的时候,可惜只找回小时。”
安迪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毫无波澜,似乎就真的像是散步走了一趟而已。
然而,汤尊却知道,从那些人手里抢回江时,是多艰难的事。
“辛苦。”
汤尊不是情绪浓烈的人,五六年再相见,他做不出多感性的动作,也就两个字,倒出对他的赞赏。
“先进再聊。”
汤尊领着他往里走,安迪也没客气,路过江璟辰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对他点头,算是打招呼。
陌生而疏离。
江璟辰抱着儿子,去客厅等他们坐下,就听汤尊询问他是怎么救江时,现在是否知道江瑞和霍弃的消息。
安迪简短的说了,他的人发现他们在海边的一栋别墅,他派人去伏击,没有抓到人,只找到一个小孩,就把小孩带过来。
“你的人,安迪,你现在是?”
“我有我的人,不可以?”安迪反问,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敌意。
“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想了解当时的情况,你没有发现他们找到我妻子和你,你母亲吗?”
“我母亲?呵,不知道。”安迪听到这个称呼,眼中闪过恨意,但很快就收敛。
汤尊不悦的拧紧眉头,和江璟辰对视。
安迪的话里有不少漏洞,可他不愿意说,是有意隐瞒。
江璟辰看从他这里得不到太多消息,就低声询问儿子,他这一天他都经历了什么。
江时抓住他的手臂,“爸爸,是泡泡,泡泡破了,我闻到香味就晕倒了,等我醒来,我的眼睛被蒙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听见妹妹的哭声,还有霍弃哥哥挨打了,爸爸,我们要去救妹妹。”
江璟辰手臂抱紧儿子,“你除了听到妹妹的哭声还有霍弃的声音,还有什么,比如海风声,海浪声,或者感觉到船在水中摇晃的感觉吗?”
江时的黑眸认真盯着父亲,认真回想,“没有,爸爸,我可能被带去很多地方,但我闻到了花香,是兰花,当时有风,是窗户打开,窗外有车声,偶尔有声音但都是英文,声音太模糊,我没听清楚,不是海上,没有海风,距离海边很远。”
可能是遗传,江时嗅觉很灵敏,虽然年纪小,观察力不弱。
若是海边,会有海边的气息,比如空气会潮湿一些,可江时感觉到的是繁华的街道。
安迪盯着小孩,对他的称述似乎是有点意外。
才五六岁的小孩,似乎懂的不少。
江璟辰深思,室内有兰花,这寻找难度也太大了。
“有血腥味吗?妹妹受伤了,你知道吗?”
“我,我不清楚,”江时想到妹妹的身体,红了眼眶。
在被人抓走的时候,他没有哭,可是想到妹妹受了伤,他控制不住的想哭。
“爸爸,妹妹会没事吧,对吗?”
“爸爸,一定会尽快,尽快找到妹妹!”江璟辰安慰儿子,抱着他去找小妻子。
好不容易休息的汤贝贝,被一阵噩梦吓醒,疲惫靠在床边,没什么精神。
听见敲门声,她抬眸听见开门声,抬眸看了眼,发现是江璟辰抱着儿子进来,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坐直后背,再次确认,她很怕自己产生了幻觉。
“妈妈!”江时喊她。
“是妈妈,小时,是小时吗?”
“妈妈。”
江时抱住她,“妈妈,你别难过,我来陪你。”
汤贝贝抱紧儿子,激动的哭起来,江时有些无措,求救看向父亲。
江璟辰给他眼神,让他赶紧哄哄妈妈。
江时抱住她脖颈,亲了亲她脸颊,“妈妈很乖,妈妈不哭。”
“小时,你怎么回来了,你妹妹呢?”
“妹妹,妹妹还没有回来。”江时也很担心妹妹,可不想妈妈太难过,“妈妈,是小舅舅送我回来的。”
“小舅舅是谁?”汤贝贝疑惑,孩子们只有一个舅舅,是汤尊。
“是安迪。”江璟辰回答。
汤贝贝惊愕的看他,“安迪回来了,他在哪?”
“在楼下,你要见吗?”
“要见的!”汤贝贝激动的抱着儿子下楼。
看见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安迪,她把儿子交给江璟辰,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才放慢脚步,仔细的打量他。
“安迪。”
安迪抬眸,和她对视,愣了几秒。
“你好,是江太太吧。”
“安迪,我是你姐姐。”汤贝贝看他留到耳边的短发,让他多了几分阴郁。
他瘦了好多。
“这么算,你是我姐姐。姐姐,许久不见。”
客套的语气,让汤贝贝觉得陌生。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安迪,我们有五年零六个月没见了,我找了你很久。”
安迪听见她说的时间,茫然的看她,似乎是头疼,他揉着额头,表情痛苦。
“安迪,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汤贝贝过去,握住他的手,想要给他诊脉。
可是安迪甩开她的手,防备的和她保持距离。
“你离我远点!”他低声警告。
汤贝贝被吓得僵住,疑惑的看他,“安迪,你生病了,对吗?”
她虽然没有触到,但是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
以前他的手,不是这样的。
二十岁的男生,手这么凉,脸色那么苍白,这显然不正常。
“我没事。”
他说自己没事,却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塞了一颗药到嘴里,他脸色才有了几分血色。
“安迪,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汤贝贝小心翼翼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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