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漪,你先回客栈,这几张金身无漏符你拿着,遇到危险不要不舍得用。”就在李天霸看的兴高采烈之际,于新郎的余光却瞥到了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似乎对方身上还有着什么障眼法,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个黑影,将五张金身无漏符塞给李天霸之后,他就直接追了上去。
攥着几张金身无漏符,李天霸有些担忧的看着于新郎身影消失的方向,想要跟去,但是耳边又响起了于新郎的叮嘱,只能独自一人回到了客栈。而那道身影在城里蜿蜒的小巷子里七扭八拐,最终在贫民窟的方向出了城,毕竟每座城市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有着深入泥土的根基,这群连温饱都无法保证的可怜人为了减少消耗,自然休息的也更早。
“出城了?”于新郎望着那个黑色身影逐渐被夜色吞没,略微踌躇了一下,想想莫名失踪的知足,还是选择跟了上去,随手取出一张一叶障目符贴在身上,整个人也如同一滴墨水般融入了黑夜,然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才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逐渐细微,消失……
黑衣人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是对这边的地形不太熟悉,已经在这片山林中鬼打墙似的转悠了很久,走了这么长时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天师府真正意义上的后山,再次回头确定了一下没有人跟踪自己,黑衣人的速度骤然加快,犹如一直撕裂夜空的利箭,瞬间便消失在了于新郎的视野,于新郎为两条腿都贴上了律令符,青光流淌,瞬间整个人被加速到了一种夸张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黑衣人。
随着二人的深入,本来无名城依稀可见的点点光芒也彻底泯灭在了黑夜中,只剩下清冷的月光还洒在林间,为黑衣人和于新郎勉强照亮出前进的路,两人快速穿梭在林间,于新郎曾经数次失去了黑衣人的踪迹,最后还是靠着一张伏线千里符追上了黑衣人的踪迹,越是往天师府后山去,于新郎的内心就越是不安,天师府后山究竟藏着什么,他可是比历代大天师还要清楚的多。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镇魔井?”于新郎眼眸中已经是杀机涌现,血沙早就如同一条小蛇般从他的袖子里游走出来,将他周身笼罩,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他们,如果是镇魔井里面的那个东西,想来也不算稀奇,毕竟由历代天师以雷法超度了那个家伙这么多年,镇魔井的封印也还是每年都松动。
“吱~”随着沉重的开门声响起,一个狭小的洞口在天师府正下方的崖壁上开启,这个洞口又刚好在崖壁的一处凹陷中,平日里就算开着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进来吧。”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洞窟内传出,于新郎听后不禁眯上了双眼,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师祖,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启,现在张之维还没有发觉,我师傅已经稳住了其他的那些个老东西,很快您就可以脱离这个该死的镇魔井了!”
黑衣人走进洞窟,往前走不了多远,面前的空间就豁然开朗,巨大的空间几乎掏空了半个山腹,只不过因为没有光芒的缘故,所以显得极为压抑,而一口散发着幽幽紫光的井就是偌大山腹内的核心,一块巨大的圆石将井堵的严丝合缝,而圆石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写满天师敕令符箓,还在不断的散发着又有雷光,黑衣人在下帽子,赫然是失踪的知足。
只不过相比穿着道袍的他,现在的他身上多了几分邪异的味道,本来清澈无邪的眼眸也已经失去了眼白部分,显得异常诡异,他眼神狂热的盯着那口被圆石镇压的深井,一度想要去伸手触摸,但是每次都被历代大天师留下的符箓震退,很快双手就已经血肉模糊,“蠢货,你什么时候被人跟踪了?”
古井之中忽然伸出一条漆黑如墨的触手,砸向知足身后的一个角落,“轰~”顿时狂暴的气流将横扫了整个山腹,连知足也刮起,重重的砸向一面的山壁,痛苦的直抽搐,“怎么说呢?究竟还是该称呼你为化外天魔呢?还是元夕道友?”黑色触手的攻击并未奏效,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的触手下传来,竟然让元夕有些熟悉的感觉,“于新郎?”
“很不幸,你猜对了。”血沙附着下,于新郎一记手刀就切断了元夕的触手,看着自己指尖滴下的腐朽黑血,于新郎嫌弃的甩了甩手,黑血滴在地上,竟然将地面腐蚀的冒起一阵白烟,“阴魂不散。”元夕断掉的触手处长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瞳,打量着又换了一副皮囊的于新郎,“阴魂不散的不应该是你嘛?该死就死吧!何必这么执着呢?”于新郎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只长在触手末端眼瞳,感觉有些恶心。
“我还没有把你们这群混蛋一网打尽呢?怎么舍得死呢?那个老东西死了,我就把他的尸体从墓地里拖出来,然后再碾碎,至于你?正好趁着你还活着,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折磨你。”巨大眼瞳似乎因为愤怒而充血,变得颜色鲜红,于新郎随手凝聚出一根沙矛,将它钉在了墙上,免得在自己的面前晃悠,恶心到自己。
“于新郎,我奉劝你不要太过分!当年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天师府的家事,和你没有半文钱关系!”被于新郎钉在墙上上的触手似乎想要挣脱,但是血沙却生长出密密麻麻的倒勾,将它彻底钉死,断了他挣脱的希望,元夕已经有些色厉内荏,毕竟现在他能动用的力量最多就只有这一根触手,再多了就会引来天师符箓的惩击,虽然杀不死他,但是也会让他痛不欲生。
“如果真的是你们所谓派系之争,当年你师傅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来天师府看一眼,可惜你为了争夺一个正统一说,不惜残害生灵,与化外天魔同流合污,我告诉你,当年要不是你师傅求情,你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还能容忍你苟延残喘到今天?”于新郎冷漠的和那只巨大眼瞳对视,恢复过来的知足魔怔似的扑向于新郎,又被于新郎一巴掌拍在墙上。
“你放屁!你们根本就是杀不死我!要不然才不会把我封印在这个鬼地方!那个老王八蛋就是偏心,他就是偏心!凭什么我天赋好还要给我练内练雷法?导致我经脉受损,一辈子都不能踏入仙人境!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属于我的天师之位被张元符抢走!他就是该死!”元夕听到于新郎替自己的师傅辩解之后,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要不是圆石阻隔,他现在都想跳出来把于新郎吃了。
“那是因为你师傅觉得内练雷法能够攀爬的更高!你师傅觉得你能够达到他的那个高度!”于新郎又甩出一道沙矛,这次直接将触手末端的眼瞳刺破,惩罚的就是他有眼无珠!喷溅而出的黑血将大片的墙面融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从修炼开始他就一直偏向张元符,怎么可能会待我这么好呢?你骗我!”
“元夕,该醒醒了!做了几千年的春秋大梦,还要将你们那一辈人的恩怨延续到什么时候?这个小子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被你们给糟蹋了,你这个做老祖宗的就不心疼嘛?”于新郎不再管歇斯底里的元夕,而是拎起晕厥的知足,直接离开了山腹,“于新郎,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你骗我!你骗我!”元夕挣脱的触手拼命的轰砸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咆哮,似乎想要宣泄自己内心无尽的愤怒,但是拎着知足的于新郎已经走远。
“嗤~”于新郎用银针定住知足后颈一个蠕动的包块,用火法烤热刀尖,找准包块的边缘位置,直接一刀剜了进去,炽热的刀尖和皮肤接触在一起,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焦臭味,“吱吱吱~”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知足后颈的包块蠕动的越发剧烈甚至还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于新郎没有丝毫手软,直接将那个蠕动的包块连带皮肉一起切了下去,知足的后颈顿时血流如注。
随手取出一张枯木逢春符贴在伤口上,随着一阵柔和的绿光闪烁,巨大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而被于新郎插在刀尖的那个蠕动的包块则还在拼命的蠕动挣扎,于新郎手心聚起一团血沙,直接将刀丢在其中,很快整把刀连带这那个包块就被血沙吞噬的一干二净,“嘶~啊!”在于新郎收针之后,伤口愈合的疼痛感重新反馈给了知足,小道士倒吸一口凉气之后惨叫出声。
“醒了?”于新郎看着眼瞳重新恢复了黑白两色的知足,笑容戏谑,这么点苦都遭不住,看样子也是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应该算是吧!最起码不迷迷糊糊的了!”捂着后颈,知足疼得眼泪都下来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嘛?”“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怎么浑身都疼?而且,我们为什么在这个鬼地方?我们不是在擂台嘛?”知足一脸茫然的看着于新郎,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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