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不是来听故事的。
也不是来讲故事的。
她是求桓娘娘放了庄熲。
等等,桓樾问:“不是朱掞?”
陈惜脸红:“怎么可能是他?”
桓樾说:“庄熲已经到盛安了?”
陈惜懵:“庄熲不是一直在盛安?”
大家面面相觑。
陈惜回过神:“庄熲不是中举了就到盛安?”
桓樾说:“你很可能认错人,你先把那人画下来,一对照就知道了。”
宫娥立即准备,笔墨纸砚都有。
女史还在那儿当差顺便听故事。像娘娘睡觉,一笔就够了,剩下的时间就能听故事。
陈惜十五岁,培养的挺好的,哥哥进士及第,这么画几笔难不倒她。
珊妮在一边看着,画的挺俊,有没有美化且不急。
女孩的心事总是诗,当然画太离谱是不可能,陈家也是有人见过。
开始都觉得是朱掞,若是换成庄熲就不一样。
内侍拿着这画去找人。
狄宝瑟有点懵。若是救朱掞还罢了,扯出一个庄熲或不是,看吧。
朱槿说:“可能一开始就打着庄熲的旗号,但是庄家一个重要的人物。朱家这事儿就是庄家操控。但庄家不止一颗棋子。”
甚至庄家只要勾起他心底的浴望,就心甘情愿的干了。
很多人不是这样?或者家里一个有野心的,把一家人都坑了。
先等着。
宫娥又拿着书念……
之后一段时间,少爷再没碰她,桂奴已经明白,并表现的十分得体。
今天,夫人找她,特地问起这事。
桂奴也不好瞒着,少爷是经常回来的晚,并且身上不只是荷包,又有手绢等。
夫人拉着她的手怜惜:“我的儿,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桂奴笑的十分得体:“并没有,奴婢只是个下人。”
夫人嗔怪:“这府里谁不知道他最爱的是你。年轻人拌个嘴哪有过不去的?不信你和他低个头,再看看他意思?或许早就想与你和好了。要不是……我早就喝你们的茶了。”
桂奴还要装,突然一阵恶心。
夫人变色,忙问:“是不是有了?”
桂奴想想,也是有可能的。
夫人很严厉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现在,还不能有,明白吗?”
桂奴老实的听着,猛的又一阵恶心。
夫人有点受不了。
桂奴忙说:“奴婢先回去。”
夫人点头:“你在屋里好好呆着,别叫人看出来。大夫很快就到。”
宫娥停下来。
陈惜有点懵:“这、夫人不是喜欢桂奴吗?”
珊妮莲言莲语:“这真是为桂奴好,要不然她名声坏了,老夫人会怎么看她?少爷怕是也不喜欢。”
桓樾说:“真是狗屁不通!瓢可以,有孩子就不可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郭冰笑道:“这说明人家只想赏花,没打算赏果。桂奴是想着儿孙满堂,别人未必这么想。”
狄宝瑟点头:“纳妾可以,妾若是生了孩子那就复杂。”
王茵冷笑一声:“还不是夫人要面子,长孙应该是儿媳生的、而不是妾。桂奴若是没孩子,就得一直指望夫人;若是有孩子、就有底气一些。”
陈惜说:“夫人并不是真喜欢桂奴了?”
王茵说:“听不出来吗?夫人和老夫人斗,拿桂奴当枪。桂奴和少爷没准是夫人指使的。桂奴若是真聪明,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办?”
桓樾喝着茶,吃点心。
陈惜也想喝茶。
但她是求人,这事儿还没搞清。
内侍只来说一声:“陈小姐画的人并不在牢里。”
陈惜更懵了。
狄宝瑟哼:“庄家的人肯定能逃出去。”
陈惜也不傻:“那让我救什么?”
宫娥说:“或许朱家的人并不清楚。也可能今天骗你进宫另有目的。”
陈惜现在搞的有点烦:“救人就救人。我都打算救完就算了。我毕竟是陈家女。”
桓樾说:“你祖父应该会欣慰。”
陈惜抿了抿嘴:“我父母都那样,我还能如何?”
桓樾说:“你应该想的,是靠着陈家才有今天。陈家靠大赵才有今天。”
陈惜坐在地上,有点生无可恋。
桓樾和郭冰对视一眼。
陈家还是厉害的。虽然有人死活不听劝。
宫娥拿着书继续念……
桂奴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银霜。
她知道,银霜一直盯着少爷。现在少爷有变化,她是来取笑的。
虽然桂奴现在觉得没什么好取笑,但她还是让银霜笑了个够。
因为银霜要出去。
所以,桂奴悄悄的跟上她,顺利的出了府。
桂奴平时有些面子,经常出来,所以比较熟悉。
但可能认识她的人也多,所以她小心的躲着,绕了很远,在傍晚的时候出了城。
这时,桂奴已经用银簪换了银子,并换了一身衣服。
她搭了老农的牛车,去了一个村子。
第二天,桂奴又离开村子,到了另一个府城里。
桂奴从小是奴才,所以什么活儿都会,女红更好,还会做一些小东西。
她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住下来,说自己是一个孤女,又被人强歼了,现在有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邻居觉得她十分可怜,又看她聪明伶俐,很是愿照顾她。
宫娥停下来。
陈惜眨眼睛,这样也行?
桓樾点头,这就是带球跑。
虽然那少爷以后未必有能耐,但这女子若是能耐,未必不能将孩子养大。
单氏说:“若是生个女儿,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女儿有了依靠。”
狄宝瑟说:“凭着她一手能耐,长得又好,嫁人不难。”
陈惜问:“和那少爷怎么办?”
珊妮说:“那少爷有本事找来啊,没本事还怎么样?一个丫鬟生死都决定不了。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更不是没他就不活了。这世上能嫁的人多了。就算不嫁,自己也能养自己。”
大家打听过。
就说绣娘吧,干得好一年赚三五十两银子,养二三个人可以的。
要是更厉害的,一年赚一二百两银子。
陈惜觉得,搞半天、没少爷了还是故事吗?
桓樾心想,这是一个女子的成长故事。
有各种失败的可能,也有幸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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