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雨后,天凉下来,快八月了。
常紫榆终于从床丶上下来。
之前能动那是逼不得已,现在基本熬过来了。
至于身上添了好多伤疤,这不说也罢。
反正她还活着!常紫榆站在屋檐。
看着菜园子荒凉了,她心情好了不少。
陈芷早就下丶床了。陆续伺候了常紫榆两个月,觉得该有收获了。
所以,陈芷今天心情不错。
她把自己照着奴婢打扮,加上心情好,竟然不那么寡淡,像个小丫鬟。
常紫榆看着她、也习惯了。有人伺候总比没人强。
刘氏和内侍坐在一边吃牛肉饼,这牛肉饼真的娘娘吃了都说好。
陈芷当没看见他们,反正把他们记下,以后有算账的时候。
天凉,常紫榆穿了一件紫色的罗袍,有那么几分气势。
陈芷愈发殷勤,笑的谄媚:“主子,奴婢做了鸡肉粥,现在正好喝。”
常紫榆摆着姿态:“端过来我尝尝。”
厨房她就不去了,能不去就不去,打死也不去。
厨房不论柴火还是菜刀都不配,她要把自己养好好的,等着做娘娘。
陈芷也觉得,反正她抱娘娘大腿,娘娘好了她才能好。
刘氏和内侍日常看戏。
看陈芷一瘸一拐的挪去厨房,心里一团火,都觉得她挺不容易。
要不是脑子有问题,一般人做不出。
就常紫榆这幅落难的样子,德没一点,谱摆的好笑。
常紫榆在那儿倔强的摆着。
刘氏觉得她脸皮够厚,没关系,大家都熟悉也好。
陈芷用一个托盘、端了粥还有几样菜过来。
(举案齐眉的案、就是端食物用的木托盘,和案板差不多。不过陈芷有正经托盘,不用把案板端出来)
这菜虽然简单,但若比起平民百姓,却挺不错了。
陈芷用几个月,也证明了她的厨艺、她天生就适合为奴为婢。
常紫榆却皱眉,不甚满意。
陈芷忙哄着:“再忍忍,要不了多久了。”
常紫榆进屋去。
陈芷跟着进门,过门槛时被绊了一跤,手里的案飞了。碗碟碎了一地。
芷卉在一边记着小本本。承徽或奉仪都有点银子,常紫榆和陈芷一些花销就从里边扣。
陈芷能做鸡肉粥那是她的分例,但砸了就没了。
陈芷登时气的要死,她都没舍得吃!她把好吃的都供给娘娘了!
简直忍无可忍!
刘氏慢悠悠的捡起笤帚,一边说:“盼着廿八州大旱、来求你的荣华富贵,心都是黑的!”
陈芷怒极:“那是我叫它旱的?”
刘氏闲磕牙:“还以为你能呼风唤雨呢,好在不能。”
内侍哼:“要不然不知造多少孽,你这种东西哪里配荣华富贵?”
陈芷顾不上扯。她得赶紧将地上收拾干净,哄娘娘:“主子别急,奴婢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内侍尖细的笑道:“那可是鸡肉粥,你馋的口水都掉进去了,确定不趴在地上舔了?”
刘氏附和:“你怕是不知道灾民有多可怜,这一地鸡肉粥,大家得舔打架!”
总结:“有的舔你就知足吧!”
常紫榆怒极:“不吃了!”
陈芷满头包、应付不过来。
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再想着口水流到粥里,怎么想怎么猥琐。
常紫榆发飙:“把外边的地整平了,再种上花。”
陈芷跪在地上,忙应:“是,奴婢会好好整的,主子喜欢什么花?”
常紫榆端着。
陈芷还不知道她喜好,不过没关系:“牡丹挺好的。”
常紫榆勉强接受:“就牡丹。”
刘氏说:“地我会收拾的。”
陈芷跪着、吼她:“还不快去?耽误了主子的差事……”
哈哈哈!刘氏笑的捶地!
芷卉都觉得拾翠殿的差事从未有过的逗。
把刘氏口水都笑出来:“那是菜地,奴婢肥都准备好了。整理好了施肥,再种白菜萝卜、多种些蒜。”
内侍笑道:“再种一畦豌豆,娘娘说到时候掐豌豆尖吃。”
刘氏点头:“那一准好吃。咱娘娘就是有福气。”
陈芷要气疯了,胆子都大了。
毕竟这后殿就这几个人,除了打板子大概就是种地,过于平和。
陈芷有娘娘壮胆,怒喊:“别高兴的太早!”
刘氏笑道:“不是你高兴的太早?什么玩意就妄想做娘娘?”
陈芷喊:“那、那位现在有吗?”
刘氏将她一推。
陈芷摔过去,地上的粥没舔到,但脸磕了碎瓷片,疼的直流血。
刘氏人老恶毒:“就你这样打死你都是该死。”
陈芷大哭:“主子!”
常紫榆怒喝:“闭嘴!”
刘氏大笑:“好狗好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娘娘那是要什么有什么,你懂什么?”
陈芷气的要死!诅咒那位死的更惨!
狄宝瑟过来,看常紫榆好了?
常紫榆打扮的不错,但站在狄宝瑟跟前就像村姑。
刘氏告状:“这两人祝诅娘娘无子、不得好死。”
狄宝瑟点头:“掌嘴,各掌二十!”
宫娥麻溜的来打人。
陈芷脸上都是血,气的乱叫:“我没有!你等着!就过几天!”
狄宝瑟想想:“那就三十板子过几天再打。”
常紫榆被按在地上已经挨了五六个巴掌。
讲理?狄宝瑟就是不讲理。
常紫榆气的要死!愈发疯狂的要翻身!要报复!
狄宝瑟冷笑:“永远学不乖,就是找死。”
她走了,忙着呢。
东宫一堆的事,娘娘又偷懒,狄宝瑟能来看常紫榆都是给她脸。
孙氏笑着也不管。这常紫榆的脑子真不好使。
若是她自己,可能就忍下去。
结果陈芷搞这一出,不知道帮她还是坑她。
陈芷搞得太像真的了。孙氏摇摇头,也顾不上管她。
后殿,陈芷非常惨。她把一切希望放在娘娘身上。
常紫榆起来,怒的给她一巴掌!
陈芷给打懵了,虽然娘娘打她不是一次。
但今儿常紫榆在气头上,狠狠的又踹她一脚!
陈芷惨叫!她臀好像坐在碎瓷片上,伤的不是地方。
刘氏告黑状一点不带怕,拿着锄头认真的干活,地是必须种好的。
不过就这二分地,她能种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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