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信见英布是这样一副表情,下意识的觉得英布这是刚刚成为震军侯,若是不率先带头冲锋厮杀,那岂不是让军中将士笑话他?
念及于此,韩信又笑道:“但英布将军勇猛不可阻挡,北伐一战,更是令月氏人和匈奴人胆寒,称呼其为天神将军。
而今攻打乌氏城,英布将军既然主动请战,陛下您看,不如让英布和人屠军一并出战?”
嬴胡亥看了看两人,随即道:“人屠军压在后边,征调五千赘婿上前,先上去试探一下贼军情况如何。
大军就在城外扎营,养精蓄锐以后,明日清晨大军全力攻城!”
韩信闻言本想说太挨近乌氏城扎营,容易前有城墙,后有亚羌人的游骑进攻,此为腹背受敌,兵法上不可取。
奈何白起就已经抢先一步道:“陛下,此等程度的行军,对于我人屠军而言,那只是家常便饭,还请陛下准许,末将即刻率军攻城。
再者……”
白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韩信,眼底深处已经带着非常可怕的杀意了。
“匈奴人畏惧英布将军,称之为天神将军,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太差,撑不到本将围猎,就已经死光了。
而今,倒是可以请将军姑且一看,什么才叫做天神大军!
我人屠军之中,人人亦可为天神!”
韩信干笑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显然白起这繁华,让他心里很不爽,但是他却愿意在言语上表露出来。
英布本来就是过来解围的,他感觉自己被白起误会,是过来帮助韩信打压人屠军,倒也正常,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便是了。
嬴胡亥脸色一沉,喝道:“传令全军,安营寨中,着雍齿率领五千赘婿,即刻攻城!”
诸将见皇帝不快,顿时齐声应诺,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嬴胡亥见状,却又冷哼一声,看了看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的韩信、英布、白起三将,驱马朝着后军走了去。
待的皇帝走远了,三人这才起身。
白起看着韩信冷哼了一声,缓缓的走了开去。
英布急不可耐的说:“将军啊将军,你这是和谁过不去呢?”
韩信看了一眼英布,有些不快的说:“震军侯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英布也有些不高兴了:“我素来将您视作我的将军,从未疏远过,将军您这是何意?”
韩信转头,凝视着城楼,缓缓的说:“此一战,为求速战速决,不用人屠军,那就要拖上好些时间,才能打下来……”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本就人心浮动的北地郡,就将会彻底乱成一锅粥,平定起来,就真的要变成泥淖,让我军深陷其中了。”
他转头看着英布:“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英布“呃”了一声:“可……您不是曾经教导我,打战不可心急,越是心急,就越容易出错吗?”
韩信挑眉:“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兵马上的事情,我韩信从来不服人!”
“不敢!”英布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拱了拱手。
他这样的对韩信低头,可是他身后曾经属于锋字营的老卒,而今跟随他的部将们,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上将军这是在训斥我家主公吗?你虽然归为上将军,可是我家主公却也是大秦诸侯!切莫做得太过了!”
英布回头瞪了一眼那人:“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韩信脸色也有些难看的拱了拱手:“震军侯,多有得罪!”
他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想要说话的部将董翳,不快的喝道:“走!”
英布追在后边,喊了好几声“将军”,韩信却已经翻身上马,只留下一地的灰尘了。
“别追了!”尉先生驱马来到了英布身边。
英布紧皱眉头:“将军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不也说了?那是以前?”尉先生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已经驱马跑远了的韩信,随即轻哼了一声:
“大军未曾开战,军中大将就已经起了分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兵,你看着,用不了多大一会儿,陛下分兵的战令就要下来了。”
部将将英布的战马牵了过来,英布翻身下马,不解的问:“为什么?”
“你想想看,韩信一个人领着十万人,就把月氏国给灭了,这样的人是没有智慧和能力的人?
他就是太有智慧了,那句话怎么说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对,就是这个意思。”
韩信和白起这样的两个人,就不应该同时以战友的身份出现在同一个战场上。
两人都是掌控战争的王者,可一旦同时出现在战场上,分歧和猜忌都会变得非常严重。
可他们各自出现在两个战场上,都能领敌人闻风丧胆,为战先败三分。
现在同时出现在战场,啧啧啧……”
看着尉先生那样子,英布觉悟般说:“一山不容二虎?”
尉先生笑道:“将军也是聪明人,但现在他们两人上头有一头真龙压着,两只老虎都只有盘着。
但这样压久了,不管是龙还是老虎,心中都不快,你看着吧,陛下的分兵令书马上就要来了。”
英布没说话,驱马往前小跑了一阵,便看到锦衣卫北镇抚使陈胜驱马领着一队锦衣卫飞驰而过,见到两人以后,下意识的勒住战马,拱手道:
“君侯,尉先生!陛下有军令,着上将军韩信统帅三万禁军,驻扎在鸡头山,迎战贼军!”
英布满脸错愕的看着尉先生,尉先生只是眯眼笑笑:“知道了,镇抚使还是速速去传令吧。”
“再会!”陈胜拱了拱手,快速驱马而去。
“嘿!真的神了啊,难怪你给王猛做军师,王猛一直都舍不得你走,现在你不在长城上,王猛那小子估计都哭八会了吧?”
尉先生笑眯眯的喝了一口水,这才道:“应该一次都没哭,阴山南北,匈奴废了,月氏灭了,东胡人怕我们秦人怕得要死。
不出意外的话,北边一百年都不会有大的战事发生,所以王猛将军又怎么会想我?”
“哎呀,刚刚忘记和你了一个赌约,我这有点亏啊!”尉先生故作遗憾的说道。
英布道:“别显摆了,我问你,你说人屠军能忍到明天再攻城吗?”
“杀啊!”
“往前冲!”
“后退一步者斩!”
这个时候,雍齿已经领着赘婿开始攻城了,那边的喊杀声震天动地,但多数都是惊恐的喊叫声,而不是真正威武雄壮,视死如归的壮烈呼号。
尉先生眯了迷眼,目中隐约见了几分森然:“等不到,陛下分兵的诏书一下,人屠军马上就要攻城了!”
“而且……”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不忍心的说道:“这地方要完蛋了,眼看一座大好城池化为废墟,我难免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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