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书已成,谁人去送信?”嬴胡亥抬起头来,看向大帐中的诸多将军。
“末将愿往!”
“末将去吧!”
“哈哈!还是末将去吧!”
诸多将军纷纷拱手请命。
嬴胡亥眼眸含笑:“你们说,匈奴会不会斩杀去的人?”
“我等何惧一死?”涉间正色道:“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匈奴斩杀使臣的可能性比较高。”
“既然是这样,那朕就舍不得让你们去冒险。”嬴胡亥摆摆手,继而看向英布:
“英布,不如你推举一人?”
英布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涉间。
涉间眼角微微一跳,他之前就曾经看不起英布,说英布狂言,因此不讲英布放在眼中。
但后来,英布确实是证明了自己从未狂言过,可涉间现而今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向着英布赔不是?
难不成这小子这个时候想落井下石?
“陛下,臣有几个同乡在涉间将军麾下做事,臣依靠战功方才有如今的地位,他们几个曾来找臣,想要臣提拔他们一把。
但臣怎么能依靠私情而无视军功赏罚?
那眼下这个机会,不如就给这几个同乡,可否?”
嬴胡亥哪里会不明白英布心中想的是什么,他说的这几个同乡,只怕是给他有仇。
“宣来!”
只是,就算是嬴胡亥知道这个,又会在乎什么?为英布那几个同乡鸣不平吗?
这就是一场冒险,若头曼不杀,那自然可以活着回来领军功,可头曼发狂,下令杀人,那绝对是最残忍的死法。
英布眼角含着喜色,拱手拜道:“喏!”
涉间军帐外,身为亲兵的吴狗子抱着秦剑,打了一个哈欠。
他们长城军这边还没有得到朝廷新研制出来的环首刀,至于横刀这类更好的武器,也只有从南边来的第一批军卒才有。
第二批之中,除了一些将官配置的是环首刀以外,其余的都是四尺秦剑。
这时候,一人骑着马小跑到了涉间军帐外。
吴狗子急忙领着身边的四人走上前来,被冻得有些发硬的脸上也挤出几分笑容来:
“将军回来了?”
“我本来还以为,你的眼睛会变得明亮一些,那曾想过,还是和以前一样。”
略带讥讽口吻的声音传来,吴狗子、还有他身后的四人,脸色瞬间变了数次!
“英布!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涉间将军麾下的亲兵伍长,你敢乱来的话,我大秦可是有军法在上的!”
吴狗儿嘴上说的义正言辞,正气凌然,可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的发抖了。
英布若是发狠心要动他,一百个军法在上,也不够护他周全。
“呵!”英布轻笑一声,缓缓驱马走上前来,吴狗儿等五人吓得脸色寡白。
不为别的,当初就是这五人联手陷害他,他这才落得一个黥面的下场。
若非如此,番君吴芮之女,早就已经和英布恩爱有加了。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们是同乡了?”英布神情似笑非笑,看得五人浑身冒凉气,后背一个劲出冷汗。
可听着英布的话……吴狗子心里古怪至极,但英布既然这样说,似乎不是来找兄弟几人的不痛快,就算几人之前有仇怨,恶脸相对,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两拨人现在身份悬殊之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英布找到杀自己等人的理由。
谨言慎行,任何时候多不会错的。
“是小人失礼了,却不知英布将军过来,可是找我家将军有要事相商?”
看着自己面前恭敬行礼的吴狗子,英布轻蔑一笑:“没事老子就不能过来了吗?这诺大的军营,谁规定这块区域我不能来?
涉间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涉间可是没有这权力规定什么地方我不能去的。”
吴狗子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干笑一声:“将军说的是,我家将军确实是没有权利规定将军不能去什么地方。
若将军没有别的事情,那小人就回去轮值了。”
“急什么?”英布眼里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过来确实是找你们五人。
想我英布能有今天这样的身份地位,一方面是靠我自己的本事,但如果我不到骊山修筑始皇帝陵墓的话,那自然就不会出现在军中。
所以,投桃报李!
眼下皇帝挑选人才,我念在你我终究是同乡的份上,想要提携你们五人一把,就看你们五人自个儿愿不愿意抓住机会了!”
吴狗子心里一惊,暗自想英布怎么可能会这样的好事留给自己五人?
“愣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以为我害你们?”英布轻笑一声:“跟着来,这可是面见皇帝的机会,到时候皇帝陛下问你们愿意不愿意,你们只管说愿意便是。”
吴狗子表情一变:“英布将军此言当真?小人等当真能面见皇帝陛下?”
“你以为劳资是过来消遣你们的吗?”英布脸色阴沉下来,看得吴狗子等人心里发怵。
“小人失言,还请将军恕罪!”
“走吧!”英布嘴角上翘,颇为得意的看着五人:“我之肚量,岂会是你等晓得的?”
众人将信将疑,跟在英布后,一路来到了中军大营,的见皇帝的大帐,顿时就把心中的顾虑完全消除。
走进大帐以后,吴狗子几人的先迈那只脚,都有点迷糊了。
“小人等拜见皇帝陛下万岁!”
嬴胡亥看了一眼五人,隐约发现涉间脸色有些不对劲,英布却都快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陛下,这五人都是臣的同乡,臣想提携他们一把。”英布拱手一拜,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五人。
嬴胡亥颔首,随即道:“朕要挑选勇士前往匈奴头曼军中送战书,你们五人可愿前往!”
吴狗子心理一颤,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五人被英布坑了!
可都已经到这节骨眼上,自己五人说不去?
那你什么意思?
将军英布把你找来,你却说你不去?
将皇帝置于何地?
英布这时候再反咬一口,说刚刚你的答应的好好地,现在到了皇帝面前,怎么又说不去了?
难道你还在记着当初的仇恨吗?
自己好心拉你们一把,你们却反咬一口!
这可就真的浑身上下长满嘴巴都说不清楚了。
皇帝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拉出去砍了,惹得朕心情不快……
这些念头说来极慢,实则极快的在吴狗子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权衡利弊之下,感觉去下战书,未必就一定会死。
当下磕头道:“小人等愿往!”
“好!”嬴胡亥面露喜色,随即挥了一下手,侧边上有一个军卒端来一个端盘,端盘上赫然是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不是那匈奴大当户胡巴尔的首级,又是何人?
“此人乃匈奴先锋,大当户胡巴尔,你五人前往匈奴军中下战书,一并带上他的首级,好叫头曼知晓我大秦威严,犯者当死!”
闻得此言,吴狗子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样的话我们五人必死无疑了,英布啊英布!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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