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喝着灵泉水,望着天空一排大雁,叹息,“这西山寺的植物长得啊,墨绿墨绿的,看着就知风水好。我还以为能‘大饱一顿’呢,结果只有稀薄的一丁点儿,反而把我们自己储存的灵气都耗光了。”
小红接口道,“风水有地域、草木、人、兽等形成。寺庙香火鼎盛,风水好,人气旺,灵气会越来越浓郁,久而久之,高僧会成佛,生灵会诞生灵智、修行,得道成仙。
但是,那些和尚丧尽天良,玷污了这一块净土,气域被毁,这里的土地会慢慢变得贫瘠、荒凉。”
许真真目露憎恨,“我应该交代林瑾,不要轻易杀掉那些畜生,把对孩子们的伤害,千百倍的加注在他们身上才对。”
杨瑞握住她的手,“消消气。以锦衣卫的行事作风,这些人进去,不死也脱层皮。而且,那些孩子的家长,怕也会去活动,让锦衣卫好好‘关照’他们的。”
许真真怒声道,“我更希望能拉这些人去游街,受天下人唾骂,遗臭万年。”
“好,我回头同林瑾说一声。”杨瑞把玩着她手背的肉涡,“你莫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如果可以,我还想把他们下油锅炸了。”许真真磨牙,瞧见杨瑞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她又展颜一笑,“不过没关系,等他们死后,地府里还有十八层地狱等着他们。”
地府、地狱什么的,不一定存在,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就是为了安抚他的。
这傻丫头。
杨瑞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像是落满星辰,满满都是温柔与爱意。
……
此事了了,夫妻俩便失去了“在西山寺礼佛”这个借口,回到了家里。
只能夜里偷偷去些深藏着洞天福地的深山,汲取灵气了。
在家呆没多久,杨瑞便去了国都。
许真真则加紧时间修行,期待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她生三胎,也多一份保命的保障。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多月来,沈逸飞在国都出尽了风头。
最有才华的年轻举人、被皇帝召见、长公主与他出双入对、出入各种大小诗词歌赋会等等话题,全都围绕着他而展开。
一时间,整个国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人生,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然而,亲近他的人却知道,他表面看似风光,可实质上,他压力太大,导致性格大变。
特别是听到杨瑞成为北省桂榜榜首时,他失控得把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摔了。
他一双阴沉嗜血的眸子紧盯着梁叔,“不是让你找些好手,给他使绊子的吗?怎的还有手考试?”
梁叔脑袋微垂,双手垂立,“老奴找了人。只是杨瑞此人的身手太过诡异,无论是人还是暗器,速度再快,也近不了他的身。”
沈逸飞想起他和许真真在莫家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心里涌上一阵无力感。
他按了按鼻梁骨,道,“几日前,长公主带你我认识的司天监的主事冯周政,你回头请他去教司坊的林思思那儿喝酒听曲,装作随意的跟他提一提那对夫妻。”
梁叔面有难色,“林思思姑娘是教司坊的头牌,最是难约,老奴……”
沈逸飞递出一块玉佩,“我给她做了两首诗,她便谱了曲儿,传遍了整个国都,她也因此而名声大盛。这是她赠予我的玉佩,你拿去,她随时都能排出时间来。”
他眼里有抹压抑着的不耐。
他其实不想解释得这么清楚。
如果梁叔有心,是会发现他和李思思的关系的。
可惜梁叔一心扑在赌场上,平日里精神恍惚,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如今他身边只有这么个信得过的人了,只能将就着用。
梁叔察觉到他情绪不佳,背脊不自觉也跟着弯了两分。
低声应,“是。”
沈逸飞神色缓和,“你注意看冯周政脸色。若是他感兴趣,你便着重讲那对夫妻诡异之处;若他面色凝重,你添油加醋说严重些;若然他神色淡然,你适可而止。”
“老奴明白。”
沈逸飞默了默,“长公主送了十余名侍卫,有你来统领。”
梁叔倏地抬头,有些混浊的眼里,流露出惊愕之色。
长公主的侍卫,个个都是皇家精锐,能与皇帝的龙卫媲美,每个人的武功,都不输于他。
这样一支队伍,交到他手里?
这……
沈逸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梁叔,我知道,你心中有满腔的理想和抱负,只是莫如海给不了你更广阔的天空,让你郁郁不得志。他一走,你越发没了斗志,整日混迹赌场,颓废度日。
我以往无能,无法承诺你什么。如今我在这里也才站稳脚跟,能给你的,只有这么点方寸之地。
不过,我保证,只要你跟着我,我会让你站到更高的位置。”
梁叔嘴唇蠕动,双眸微微泛红,攥紧了垂在两侧的双手。
他之所以背叛莫家人,是因为,他们都不懂他在想什么。
所谓的对他好,不过是一种怜悯和施舍罢了。
莫如海让他保护莫初然回国都,是怎么跟他说的?
“老梁,然儿当你是半个父亲,若她遇到危险,你也得学我这般,舍命救她。”
他听了,内心一阵冰凉。
莫初然只是对他比较客气,哪一点儿像对待父亲的样儿了?
居然要他以命填命!
她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吗?
这一刻,他对莫家人的失望,累积到了最高点。
所以,在他被赌债逼得走投无路、沈逸飞找上他时,他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沈逸飞帮他垫付赌债,条件是必须效忠他。
他无所谓。
反正烂命一条,怎么样不是活?
就连给莫初然下药,他也面不改色。
不过,他以为,沈逸飞只当他是个利用工具。
哪知他竟看透了自己的内心,眼下竟还做出承诺!
这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可多得!
一个懂得自己需求、要重用自己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梁叔激动得浑身发抖,直接给沈逸飞跪下了。
“老奴多谢主子知遇、提携之恩!”
“梁叔,你我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情谊好比半个父子,还这么客套作甚?”沈逸飞笑着把他扶起,亲自给他倒茶。
梁叔战战兢兢坐了半个屁股,见他始终笑容满面,亲切而温和,一颗心,总算平静了些。
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心思无所遁形,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
又听沈逸飞说,“对了,那贱人,现如今可还在红袖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