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的脸色很是古怪,楚晏垂头没再去看他。然后下一秒,她就又被刚刚两位保镖押着到了其他的贵宾房。而也在这一刻,让楚晏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件商品,能让对方快乐的物品。
走廊尽头,是那家没有开灯的包房。
保镖拿出卡把门打开之后,就帮忙开了灯,那漆黑的一片亮了起来。
楚晏微微颤着眼眸,才看清楚这包房的豪华,就连门都是镶着金边。
她被送进去,押着她的两个保镖就像是逃一样地离开了此地,留着一脸蒙圈的她站在原地。
这包房里的人临窗而站,颀长的身影给人一种气宇不凡的脱俗感。
“来了?叫什么名字。”那低醇的嗓音缓缓传来,精准无误地击中楚晏的心。
——正中靶心。
叫什么名字?这声音这背影,不能怪楚晏又在那东想西想,实在是……太像了!怕不是陆恃本尊站在她面前吧!
整间包房很大。
可偏偏刚帮忙开灯的保镖只开了一盏灯,而且还是正当中的那盏。
楚晏弱弱地往后退一步,想让自己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做一个十足的小透明。她张开嘴,听着自己干涩又不敢置信的嗓音:“秋易水—乔佩兹。”
她的名字当然不可能那么短,而她不过是不想把假名全说出来而已。
“我没问你名字,在你还没进来之前我就叫人查过你了。我问的是你弹奏的钢琴曲是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冷冷的。
比四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还要冷,就仿佛这个人与阳光温暖一点都不搭边。
胸膛里那滚烫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楚晏一愣,接着笑道:“是我自创的曲子放到网络上的。叫《倘若一切可以重来》。”
听到曲子名字后,陆恃的眼眸抑制不住狠狠收缩,像是控制情绪到了极致而再也无法按捺住。
他回过身,多情又冷淡的眸子看向楚晏,他傲气凛然:“名字与曲中韵味有些出入,改日换个名字……”
他邪肆的俊样是楚晏朝思暮想又不敢接触的,现在他就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她往前走几步,抱住他……就能圆了四年来的梦。
她撇撇嘴,喉头紧巴巴,发出一个字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不过为什么陆恃这样的三好青年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那不成真的要寻下刺激?
“你想干什么先生。”楚晏装作不明所以,但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因为她此刻不再是楚晏,他又怎么可能会把柔情放到她身上?
陆恃微微转动了下眼眸,他看向屋子里的钢琴,缓道:“刚才的曲子再弹一遍。”
霸道又幼稚的话语一下子把楚晏带回了四年前。
好像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陆恃就是那么幼稚无理取闹。
楚晏没有吭声,而陆恃也没在说话。
仿佛一瞬间空气被凝固了起来。陆恃在房间里走动着,在楚晏的视线下,他倒是毫无顾忌地坐在了沙发上。
那修长的双腿交叠一翘,大老爷们的傲娇感就来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互相交错着放在膝盖上,一副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晏。
像是在对她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起来,再加上屋子里的窗帘都是拉上的。
没有自然光的照入,显得黑黢黢的。
仅靠着屋里的灯光,让楚晏生出一种错觉,她面前站着的人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他比以往更帅了,更能让她……悸动。
四年
他的变化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只有陆恃身上自带的薄荷清香仍在,让她恍惚间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他自从出道以后,走得就是嚣张痞帅的风格,靠着自己凛冽夺人的帅气五官,吸引很多路人粉,从此一炮走红,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这条路也是走得十分坎坷,如果没有宁家人在背后撑腰……估计也没了现在的陆总。
楚晏迟迟不动,陆恃这个急性子就暴躁了,他的语气很不友善,“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要我请你到钢琴前求你弹奏?”
“……”
那倒不必。
可这种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楚晏哑然失笑:“你把我带到这里……只是想再听一下那首曲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楚晏的暗示陆恃不会听不出来,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反感了起来:“要不然呢?你想发生点什么?”
楚晏的笑容挂在脸上,她没回答,而是自我安慰着:陆恃没认出自己。
“那我弹奏完了你就放我走是吧。”
她要是知道陆恃在这,就一定不会跑来签约面试了。
真是哪壶不提哪壶。
“我的时间没你想像的那么多,赶紧的。”陆恃的手指上戴着戒指,他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微微转动着那枚戒指,他的眼眸闪过少有的温情。
楚晏再想多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她沉默地走到钢琴前,整理了下衣裳,坐在椅子上,就盯着面前的钢琴就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带娃的心酸历史。
要是陆恃是个普通人,他们现在一定会很幸福吧?奶团子上个幼儿园也不会被其他小朋友笑话说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倘若一切可以重来》
望最初不曾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是那个闪耀的他,她还是记者圈里叱咤风云的晏姐。
倘若
能重来
不知怎么回事,在弹奏前面几个琴键的时候,楚晏的眼眶湿润了,这首曲子是较为欢快,在这基础上再有淡淡的忧伤。
让听者产生一种共鸣,想要替这曲子中的主人公感到惋惜。
悠扬的音调从钢琴里传出,楚晏半垂着一张脸,她一下又一下摁着琴键。
陆恃听到一半就跑去拿来了冰的烈酒,撬开了瓶盖,抬头就是大口饮酒。
楚晏知道他酒量好,但是并不代表可以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入冬,气温是一天比一天低,都是大棉袄上身了,还在这喝冰的。
他胃本来就不怎么好……
“叮——”
楚晏失神间不小心弹错了一个琴键。
降了个音调。
楚晏很想提醒下陆恃,别喝这么多酒,伤身。
但她现在又以怎样的身份去关心他?
话到了嘴边,没法说出口,就只能咽回去。
做一个熟视无睹的人。
陆恃听曲子也不是很仔细,楚晏弹错了个琴键,他好像也没听到。
楚晏偶尔抬头就能看到他自顾自地拿出空的玻璃杯,倒酒,加冰块,这熟练的动作让楚晏的心都快揪在了一起。
她不在的四年,他喝了多少酒……
人不能一心两用,楚晏心不在焉地胡乱想了很多,以至于弹奏时一直在出错,整得一首曲子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且,看到陆恃那长得恰到好处的薄唇在饮酒,她的身体莫名逐渐变得燥热,尤其是双唇喉咙,很是干渴,她像是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自从她下了舞台喝了那杯酒,自己就出现了异样,总是觉得口干而且还很燥热。换衣服的时候她都是穿上最薄的一套,被冷风儿一吹,鸡皮疙瘩就掀了起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无休无止的燥热。
只有不断地冷风吹在身上才能得到缓解。
滚烫的指尖在冰凉的琴键游走,她越发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变得无力,越来越热,而曲子也为此变得断断续续。
陆恃仰头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水,他的手变得有些冰凉,他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提醒楚晏。
“自己创的曲子还弹错这么多琴键?”
冰冷的字词,让后者心慌。
楚晏没法反驳,她知道自己不在状态。
“我借一下你的卫生间……我脑子有点晕,去清醒下。”楚晏几乎是说完这句话就狼狈地起身往左边走去。
然后陆恃就惊恐地发出了声响:“不是,那边就一个马桶你回来,走右边才是淋浴洗手台……”
他有轻微洁癖,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该死的,一定是她对这里太不熟悉……不然怎么会直奔人家的马桶?
楚晏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往右边走去。
这里的装潢设计让楚晏怀疑会在这里迷路,洗手台和淋浴的地方是在小房间里,她关门进去就直接打开了水龙头。
想用手去接凉水。
鬼知道
奇葩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水龙头的水不是按照正常罗辑思维那种因为地心引力而流出来,则是鬼畜地喷射了出来。
楚晏毫无防备。
被喷了个透彻,她想要关水龙头却发现无论是左扭还是右扭都没用,就好像是坏掉了。
冰凉的水喷在身上,狼狈极了,她原以为这样的话会稍微舒服一点,可谁知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火热。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楚晏的腿都忍不住开始发软,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被下药了,至于什么时候被下的她不知道,她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那个一直喂她食物的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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