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能让人乱了方寸,大概说的就是楚晏,她的火辣简直超乎你的所料。
吴导演对于这桃花林里的吻戏颇为满意,他看着摄像机里录制好的视频,笑着喊了声:“卡”。
就在陆恃刚松开被吻迷糊的楚晏,立马他的脚上就传来疼痛感。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眼神随着那股痛意看过去。
好家伙,原来是一只穿着高跟鞋的小脚丫子毫不客气地踩在了他的皮靴之上。
谢羽光是看着变形的皮靴就已经感觉到了痛处,何况是被踩不吭声的陆恃了。
“丫头……要是你把为夫搞残了,你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陆恃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脆生生,压低了的嗓音有说不尽的魅惑在其中,勾人得很。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叫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些黄色废料?”
楚晏虽然嘴上恶狠狠地说道,但看着陆恃痛得都快把五官给皱起来的模样,她还是弱弱地把脚从他脚上挪了开来。
“媳妇好生无情。”
陆恃一委屈,习惯性就是露出一双狗勾眼,便是脑袋微微往下一低,抬眼去看对方。楚晏最受不了的便是被这样一双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上几分钟,保准一刻钟之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被他给攻略下来。
“欸?哥哥打住,我跟你还在闹矛盾呢,怎么还一口一个媳妇相公的呢?”刚被吻完脑子里还缺氧的楚晏费劲地转动着脑子。
她想了想最近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化,好像的确也是陆恃一个人在努力,不断地靠近自己,搞些若有若无的甜蜜气氛。崽崽虽然口头上没有直接认错,但他的每一个举动无不在说:“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吧。”
“老婆大人还在生气啊……那要不……”陆恃话说到这故意顿了顿,没再继续往下说。那含笑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楚晏,便是坏笑的那一瞬间,使得少女的心狂跳不停。
“哥哥……”
“唉,我在呢。”陆恃只恨现在没有纸扇可以摇动,让这无处安放的手只能垂放在大腿两侧。
良久,楚晏盯着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容颜,她无奈地扯出笑容:“你可真是风趣幽默。”
某人一愣,楚晏只觉得他的笑容越发放肆了:“不及你半分。”
靓女叹气,比不要脸怕是崽崽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裤子口袋一连串的震动逼得陆恃不得不掏出来看看。他横眉一挑,倒是脸上浮现出了些许不耐烦来: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在这个时候来烦他?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来电人的名字:助理罗白
陆恃冷眼扫了一眼就直接挂断,本想把手机放进口袋,和美人继续叨叨之际,奈何手机再次在手中响起。
没错,联系人还是罗白。
没关系,继续挂断。
挂断的第二秒钟手机又被拨打。
一来二去,等到罗白打了第五次电话总算被陆恃给接了。
可是他为什么感觉到了对方的口气很不对劲,像是有种要把自己给弄死的样子?
“罗白,有什么事吗?”
短短的几个字,带给罗白的心理阴影不小。
他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头发:“恃哥你赶快来趟医院,陆母……陆母她在手术室,医生说她情况不妙,你快点过来啊!”
“啪嗒——”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
罗白看不见对面的情况,但听到这声音后总归是不太舒服:“恃哥你那边什么东西摔碎了?”
“没……没事,我马上就来。”
陆恃的声音沙哑极了。
没事?
岂会没事。
只是说出这种话暂时让对方心安一会儿罢了。
一滴一滴鲜血从指尖移出落下,弄脏了地面不说,好弄脏了他白净的衣裳。
视线上移,楚晏一脸震惊地看向陆恃。
陆恃现在正蹲在地上用手直接去抓碎成好几瓣的玻璃。
玻璃划过手指,一片猩红泛出,泛着阳光照耀下的阴冷……
楚晏喜欢红色,却唯独不喜欢血红色,可能因为太像血的缘故,不太吉利。她见陆恃因为帮自己捡玻璃瓶和小球弄得满手是血,一颗心被揪着难受的紧。
混合着薄荷香的血味儿弥漫在空中。
楚晏两腿一软险些就这么跪下了:“哥哥别捡了……就一个玻璃小瓶和一些弹珠罢了。应该是我出门前没有系牢才会掉在地上摔碎的。”
她弯下腰想把崽崽从地上拉起,怎知手中一股温热与冰冷的触感令她感到不适。
楚晏低头一看是沾有血迹的玻璃碴放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对你来说没有纪念意义你怎会一直带在身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粉色的瓶罐。”
当陆恃捡完碎渣子之后就帮她继续捡弹珠,楚晏好几次想要蹲下来一块捡都被陆恃阻止了。
他抬头的刹那好像看到楚晏红了眼眶,他很想替她敛去眼角的泪花,可垂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陆恃咳了几声:“一个人流血总比两个人流血好,你先把玻璃碴用纸巾抱着放塑料袋吧,等我把弹珠捡完再一块给我。”
楚晏就算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呢?她想帮忙却被崽崽拒之门外,所以她只好乖巧地站在原地,双手碰着满是鲜血的玻璃碴。
“哥哥瓶子都摔得这么碎了……”
楚晏的话还没说完,陆恃就接着说了下去:“我用胶水去黏,只不过就有点费时。”
她一时哑然,觉得千言万语抵不过沉默,她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好,她只知道自己的眼眶很不客气地通红起来,那里头的泪水有种要争先恐后掉出来的样子。
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与那片殷红融为了一体。
正在拾取小球的陆恃微微一愣,他叹了口气背过身。在陆恃捡完最后一个小球时,他站起身来,可面前的人儿已经开始打哭嗝了,他手一抖差点把小珠子给撒一地。
陆恃从口袋里拿出塑料袋,他接过楚晏的玻璃碴子后又把小球放进了袋子里,这才用一只没受伤的手提着:“晏晏啊,我分明是在做好事,可为什么你却还要哭得梨花带雨?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这个位置人不是特别多。
再者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看看那一群健步如飞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像是一副“谁也拦不住我下班”的模样离开了横店往隔壁的酒店走去。
楚晏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陆恃身上,她手上的玻璃被陆恃拿走之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动作捧起了他的手:“我感动……感动一下想哭不行吗?”
“行行行,可我就是见不惯我家丫头落泪,为我落泪也不行。”陆恃基本上是用左手在拿玻璃碴,因此他的左手相比右手而言伤势会比较严重点。
眼下受伤的手被人捧起,是他视线可及之地时,他才知道原来他的指尖有那么多细小的口子。
也难怪会有血流成河的一幕。
“哥哥……下次别再这样了,就……就一个小瓶子,坏了碎了大不了再买一个就行了。”
“哥哥?”
“嗯好……”
对于楚晏火一般的热情关心,如同冰块的陆恃可能距离融化不远了。
一个流血一个流泪。
楚晏生日前一天搞得如此狼狈。
陆恃捡东西花了十几分钟,接着就听见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他猜测着给他打电话的人是罗白,是想催促着让他赶紧去医院。
他抿了抿唇,那只想要揉弄楚晏脑袋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触碰到。
楚晏好像看到他眼里的亮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焦虑:“丫头今晚记得早点睡,我那边有事就先走了。”
楚晏点了点头,心里的疑惑忍不住悄悄放大了好几十倍。
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崽崽的情绪有了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分明上一秒还在和自己嬉闹结果接电话的下一秒,他就冷着张脸语气冷冰冰地同电话里的人说话。
家里人催婚?缠人的父亲又来借钱?还是说乐娱公司老板高妮又整了些幺蛾子?
这些念想才刚在脑子里形成就被楚晏立马排除,她小心猜测着,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说话的声音都不禁在颤抖着。
“好。”
“是不是陆阿姨生病了啊?”
那提着塑料袋子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另一只受伤的手垂在一边还在滴血。他没表态,既没承认也没否决。
楚晏咬了下嘴唇,感觉草莓的甜味和薄荷清香似乎还残留在上头。她很想揪着崽崽不放,问出个所以然来,可……她如若真这么做了,好像又太过无理取闹了点。
那只干净的狗爪子没能忍住,啪的一下,轻轻地揉了揉少女的发丝。
指腹摸索着缕垂下的青丝,陆恃望得有些出神,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大狗,忙收回了罪恶的爪子,他拍了拍楚晏的肩膀。
“我走了啊,有事没事微信联系。”
言罢,他笑着离开了这儿,手里的血是滚烫的。
黏糊的触感令楚晏觉得不舒服,她抬脚准备往厕所走去,鬼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把将她拦住了,还一副“你没事吧”,“完了某人要把我千刀万剐了”的表情一览无遗。
虽说谢羽平日里就是个戏精,但他关心人来的认真不容置疑。便是漆黑的眼眸微微一凝,一股严肃正经的感觉就出来了。
他急得眉头皱起:“小晏啊!你怎么受伤了?怎么还流了这么多血啊!你看看走了一路流了一路,你的手,对你的手给我看看。”
谢羽说着就要去抓楚晏的手。
“唉,别动手动动脚,我很好,我没事。”
楚晏忙举起手给他来看,谢羽抓在手心里,也没管这血沾在身上脏不脏。见对方小心翼翼地观察触碰自己的双手时,楚晏忍得很辛苦。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手心里,这种感觉怪痒的,她有点不太适应。
“看了吧,都说了我没受伤,你还不信。”
楚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她把手抽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抽出一张纸巾,就听到另一个关心的好友飞奔了过来。
“老婆?你受伤了?”
好吧,是楚晏自作多情想多了。林絮从不会称呼自己为老婆,所以这个称呼就自动扣到了谢羽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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