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不大,只有前后两个院子,但在朔城,除了北凉王府,这座宅子算得上是“豪宅”。
宅子久未住人,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赶在天黑前到达朔城,赵蔚将人带至后院,后院有水井,井中有水,她们生活起来会更方便一些。
“姐夫,你好歹也是校尉,怎连个下人也没有?”
郑文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按理说,这宅子应该气派华贵,可亲眼一瞧,还不及郑宅一半的大,前院与后院也只隔着一堵墙。
“文荌,休得胡说!”郑慕双在呵斥完幼妹后,转而向赵蔚解释道,“文荌年幼,你莫要见怪,如今有个栖身之所,我已感激不尽。”
“是我考虑不周,城中有客栈,今晚就在客栈歇息,待明日将宅子收拾一番后……”
“不必如此麻烦,能睡。”
郑慕双不想过多的麻烦赵校尉,赵校尉帮她并非本分之事,而且,也帮了她不少。
“我去打水,将屋子收拾一番后能住人。”
赵蔚是吃过苦头的人,睡过破庙、吃过树叶,在他看来,有如此大的房子
赶马的小厮见状,急忙挥动手中的马鞭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受了疼,冲开人群径直跑了出去。
郑慕双也因此幸免于难,马车朝无象山跑去,除了赵蔚,她想不到第二个能帮到自己的人。
“麻烦通报一声,我想见赵校尉。”
郑慕双有些惊魂未定,一想到宅子里的幼妹,她就更加的心急如焚,若是那些百姓冲进宅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很快,赵蔚从山腰上走下来,他们分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郑姑娘怎又来找他了?
“不知郑姑娘找我有何事?”赵蔚问道,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应是出了事情才会如此。
“百姓围在郑宅外讨债,我进不去。”一对眸子急得落泪,郑慕双用手帕试了试眼角的泪珠,低声中带着请求问道:“赵校尉能否送我回郑宅,幼妹还在家中,我担心……”
郑慕双失声哽咽住,带着乞求的可怜目光望向赵校尉。
“我倒是能送你回郑宅,只是闹事的百姓并非北境子民。”
他言外之意是,不能帮她摆平闹事的百姓。
“我知道了。”低落的声音应道,眼下她六神无主,只能依靠着赵校尉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当赵蔚将郑慕双送回郑宅时,郑宅的大门是敞开的,闹事的百姓也不知道在何时散了去。
郑慕双心中大惊,她迈着慌乱的步子朝宅里跑去,她边跑边喊道:“文君、文荌……”
昔日里能听到嬉笑声的假山小院,此时静寂无声,只听到了水流的潺潺声。
赵蔚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郑宅,郑宅像是被洗劫一空了那般,屋中无家具,一眼望去空落落的只剩下几个大件的桌椅,应是不好拿才未被搬走。
“长姐……”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角落的大木箱子里传来,此处是内院,她们姐妹三人住的地方。
听到幼妹的声音,在郑慕双突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不由得一阵哀痛。
她疾步走到木箱前,掀开木盖,将幼妹抱出后放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