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暗里闪动着唯一一抹光亮,芬里厄匍匐在十八寸电视面前,彩电的屏幕只比他的眼珠子大那么一点,所以他必须得凑到跟前才能看清。
电视里的动漫依旧在播放里,屏幕里的主角三人组正在日常式的拌嘴,看得芬里厄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心里难得地涌起了一丝快乐,但是快乐很快便消散了,取而代之地是无穷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芬里厄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按下DVD的暂停键,然后打了个哈欠,呼出的空气瞬间将彩电吹倒,芬里厄愣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将彩电扶起来摆好,叹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旁边的薯片已经快要吃光了,或许是觉得这么一麻袋薯片自己应该可以随便吃,结果才刚过一天就已经全部消灭了。
叶晓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还会回来吗?
芬里厄思考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身边那条深邃黑暗的隧道,希望能够在那条隧道里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想你了?
芬里厄想起了记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想起了那张俏皮美丽的笑脸,姐姐的笑容无论想起都是那么的美丽,只是自己很少见到,在记忆里,姐姐总是满脸愁容,只有在陪自己玩时才会挤出一抹笑容。
有时芬里厄也会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姐姐那么烦心,明明这里有薯片,有彩电,一直留在这里多好啊,既然人类世界那么多烦恼,那干嘛还要回去呢,一直留在这里陪芬里厄玩不好吗?
芬里厄曾经问过姐姐这个问题,姐姐只是笑笑,摸着芬里厄的鳞片,嘴里喃喃着,
“有些事情,你并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被选择的命运。芬里厄,宿命已经缠上我们了。”
说完这句话后姐姐就离开了,留芬里厄一人在这里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芬里厄想了好久都没能明白姐姐的意思,他什么事情都不明白,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一直愁容满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留在这里,不明白缠住自己和姐姐的宿命到底是什么。
芬里厄的头脑实在太简单了,他的思维就跟三岁小孩一样简单,他不懂人类与龙族之间的仇恨,也不懂龙王与龙王之间的宿命,他只要快乐,只要姐姐和自己能够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就够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芬里厄又在想着这个问题,想着姐姐,想着自己,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往日姐姐陪自己玩耍的场景,意识逐渐沉重,他睡着了,嘴边带着下意识的笑容,像只做梦梦到牛奶的小猫咪一样,睡着了。
芬里厄知道,当他醒来时,这里还会是一样的深邃黑暗,等待的他只有孤独和寂寞,每次睡醒之后这种感觉就会加倍的明显,但是他还是会按时睡觉,只是因为在梦里应该看到姐姐的身影。
他睡着了,尼伯龙根的夜晚无比漫长,伴随着幽邃的黑暗,不知何时能见到光明......
言灵·君焰,爆发!
火焰的狂流轰然炸开,灼目之光,焚城烈焰!暗红色的火焰龙卷从楚子航周围爆发,想个锥子一样钻在巨龙的双眼中央,高热高压同时作用,效果不再是凝固汽油弹,而是高功率的激光发生器!
龙的颅骨被火龙卷钻出了缺口,高热进入脑颅伸出,灼烧着他的神经,尽管他拥有强悍的身躯,却无法对抗神经被烧毁的剧痛。他的惨嚎声介于人类和野兽的声音之间,混合着仇恨和疯狂,但这头危险的动物在生命尽头发出的吼声虽然震耳欲聋,但是听起来像只猫被虐杀时的哀哭声。
龙倒在月台上,双翼抱着头翻滚,巨大的身躯撞击地面,鳞片破碎,血流满地。
地狱般的惨烈。
芬里尔爬着从地面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看起来像是专程来杀死自己的,所以一见面就是杀招。此时芬里厄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姐姐一直都嘱咐自己千万不要离开,原来人类真跟姐姐说的一样,都是嗜血的恶魔。
芬里厄有些害怕了,眼前的恶魔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平稳。
姐姐,你在哪?芬里厄怕......
芬里厄啜泣着,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姐姐的身影,记忆里,当自己被坏人欺负里,姐姐都会站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姐姐的身躯很弱小,但是保护自己的时候却像个战神。
他仰起头,发出一声撕天裂地的咆哮声,这是他对所爱之人沉重的呼啸,咆哮声在隧道中不断回荡,最终演变为一场剧烈的地震,整个尼伯龙根空间都开始震动起来。
当尼伯龙根的战斗开始时,地面上,叶晓的战斗已经步入了尾声。
叶晓赤裸着上半身站着,身上沾染着不同颜色的鲜血,有深黑色的,有猩红色的,不同程度的混血血统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这些血中并没有叶晓的血,它来源于地面无数具尸体或者说是残骸,在叶晓周围,躺着的是弗罗斯特为叶晓准备的混血种大军,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死在了叶晓手上。
这场战斗堪称惨烈,仅仅对弗罗斯特那一方而言。叶晓独自一人对上弗罗斯特的军队,这本该是场毫无疑问的战斗,但是叶晓却以神之力将这场战斗逆转成了他单反面的杀戮秀。
银皇之力,恐怖如斯。
躺在地上的混血种,全部都是B级以上优秀血统,有五分之一都是身经百战的A级混血种,死在他们手上的二代种,三代种不计其数,在混血种中他们也是最最强大的一批人,但是在叶晓面前,却弱小得像是蝼蚁。
这便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吗?令人绝望的差距......
君焰激活,高温将血迹蒸发化为红雾消散,叶晓舒缓了身体,骨骼发出咔嚓作响的声音,他侧着头,注视着不远处目光平静的弗罗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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