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浑的进行曲在这一刻达到最高音,夏弥鼓掌,吼叫:“站起来,康斯坦丁!”
没有人回答她,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已然静止,没有流露出任何生命的气息,浓腥的深红色龙血洒在骷髅上,像是一场忽如其来的血雨。
夏弥默默地凝视康斯坦丁,很久之后,上前轻轻地怀抱着她,就像是母亲怀抱着婴儿。
“康斯坦丁......原来你真的死了,和诺顿一样......”
宏达的进行曲夏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悲凉的哀乐,女高音的咏叹凄美高亢,以最原始的乐音咏叹着这个世界不可变的法则,相聚往往短暂而告别却是永恒。
叶晓站在夏弥身后没有说话,静静地目视着这场同族之间悲哀的祭奠,在夏弥身上他看到了一些教科书上没有的关于龙族的特质,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们常说龙族是最残暴嗜虐的种族,同族残杀对于龙族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现实却是另一幅场景,叶晓看到夏弥在为死去的康斯坦丁哀悼,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不会是假的,叶晓看得出来。
脚步声响起,叶晓的目光转向黑暗中的另一个方向。
“有人来了。”叶晓轻声提醒。
似乎是为了回应叶晓的话,黑暗中走出了一个男人,穿着浅灰色的正装,系着银灰色的领巾,感觉像是舞会上赶过来的,他掀起额发,金色和海蓝色的双色瞳格外醒目。
“帕西·加图索,校董会调查组秘书,叫我帕西。”男人对着夏弥微微颔首然后做自我介绍,颇有绅士风格。
“非常抱歉地通知您,您闯入了校董会的领地,这里不是对外开放的景区,您这是非法入侵,如果您现在举手投降的话,我们可以提前商量一下赔偿问题。”
帕西淡淡地说。
“昂热知道你擅自把他的军火库纳入校董会的财产了吗?”叶晓说。
“抱歉,卡塞尔学院的一切都属于校董会,昂热校长只有管理权。”
帕西说,随后顿了顿,补充道,
“包括龙骨。”
“呵呵。”叶晓冷笑一声,“那你是来管理校董会的财产的?可看样子你也不是从正门走进来的啊?瞧瞧你皮鞋上的有机泥,花园的路不好走吧?”
帕西看了看自己那双精致的意大利皮鞋,它们被有机泥裹的严严实实。
“是的,很难走。”
“真有意思,还缺一个人就能凑一桌麻将。”夏弥说。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黑暗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最后一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头上套着个肯德基的纸袋,虽然挺拔的身姿和强劲的肌肉是那样的具有视觉冲击力,但是看上去还是非常不和谐。
“今天是万圣节吗?还是说你是来参加变装舞会的?”
叶晓随口吐槽道。
“哈哈,一时间没找到口罩和墨镜,你能借我一副吗?”肌肉男大爱笑着说。
“你这是想白嫖?”
“瞧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朋友。”肌肉男笑着说,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肢体语言,叶晓总有种芬格尔站在自己面前的错觉,不过芬格尔虽然是个壮汉,但肌肉还没有壮到眼前这个怪兽的程度。
谷/span“看样子你们是游泳进来了?那些鲨鱼没有挡你们的路?”肌肉男问叶晓。
“它们看到我就跑。”
叶晓轻声说,摘下黑色墨镜,露出那双璀璨得像是金子一般的黄金瞳,刹那间金光四射,光芒点亮了整个空间。
血统慢慢被激活,叶晓神色平静,龙威开始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弥漫,帕西和肌肉男都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好吧,确实可以理解。”肌肉男耸耸肩。
如此耀眼的黄金瞳,吓跑几头鲨鱼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别说鲨鱼了,鲸鱼看到了都得绕路跑。
“看样子你还带了同伴,不介绍下?”
帕西望着龙骨旁的夏弥,夏弥一身纯黑色的作战服,弹性的材质勾勒出漂亮的曲线,像鹤一样挺拔。
“那是我老板,说话客气点。”叶晓半开玩笑地说。
夏弥看了叶晓一眼,笑笑不说话。
“人齐了就开始吧?大家伙都赶着下班呢。”
肌肉男说。
“直接二对二吧?之后咱俩再各论各的的,怎么说?”
他说着就缓步后退,全身肌肉隆起,胳膊上的青筋游走如细蛇。
通常威力越大的言灵领域越下,君焰这种高危言灵,如果不爆炸,领域范围通常只有五米左右,所以肌肉男提前退到了安全的位置,让帕西独自一人站在前方承受压力。
帕西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人听到他念诵龙文,但是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不安的波动,言灵领域已经被激活了。
叶晓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夏弥,夏弥的眼睛划出微笑的弧度,摇摇头向叶晓表示自己准备在他背后看他表演。
叶晓撇了撇嘴,夏弥这是完完全全把他当打手了,老实说他并不想跟这两个人动手,倒也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只是动手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昂热的人,而昂热现在还在接受调查组的调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身份被暴露对昂热来说显然是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昂热帮了他不少事情,叶晓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不情不愿地,叶晓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两人的面前,又叹了口气,每当他做不情愿的事时总是会叹气,这个习惯他老是改不了。
夏弥站在叶晓伸手,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连看都不看另外三个人,只是低头轻轻地抚摸龙骨。
“你这是一对二?主动让自己落入不利的状况,老实说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肌肉男说。
“这样对你们才公平。”
叶晓轻声说,然后又摇了摇头,
“也不算对,公平对于你们而言是种奢望。在绝对的差距面前,人数多少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巨人碾死蝼蚁的时候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碾死了几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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