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个更加暴躁的摇铃声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吞没了,暴躁中透着十足的不耐烦。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把目光转向了摇铃的人,昂热。
这个老家伙伸手把周围几个铜铃都抢到了手里,举过头顶一阵猛摇,咬着雪茄喷出阵阵烟雾,等到所有人都停下来以后把几个铜铃都扔在了桌面上,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凸起。
“好了,我觉得这个议题可以终止了,你们暂时不会炒掉我,因为你们找不到可以替代我的人。”
沉默良久之后,校董们各自落座。
昂热说出了他们心中最大的顾虑,无论是支持派还是反对派都承认,卡塞尔希建校百余年来,不曾出现过一个人能够取代昂热的地位,在昂热背后还有强力支持他的院系主任们,那些混血种中的绝对精英。
“下一个议题,尼伯龙根计划的人选。”
昂热开口说道。
“目前可以确定尼伯龙根计划将会有三个名额,具体人选你们可以随意举荐,但是我心中已经定好了人选。”
“谁?”弗罗斯特问。
“凯撒,楚子航,路明非。”昂热说,“目前卡塞尔学院血统最强的三个学生,也是经历过死侍潮的三个学生。”
“本该如此,我没有意见。”伊丽莎白点点头,对昂热的选择表示支持。
弗罗斯特也没有与昂热唱反调,因为昂热的候选人中有他侄子凯撒加图索的名字。
“为什么没有叶晓?”捻着佛珠的人问,“你费劲心思把他保了下来,却不把他加入尼伯龙根的候选计划之中?”
“原因很简单。”昂热说,“因为他不需要。”
“叶晓的血统强大到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强化,甚至尼伯龙根计划打造的超级混血种,也未必能和他一样强大。”
“他的血统优势真的强大到这种程度?”弗罗斯特问。
“我没必要撒谎。”昂热摇摇头,“叶晓的血统优势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你们迟早会发现这一点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向你们隐瞒什么。”
“叶晓就是目前混血种中的最强者,精锐中的精锐,就是我们卡塞尔学院想要培养的那种人。”
昂热直视着弗罗斯特的眼睛,声音低沉。
“我们需要像他一样强大的力量,因为最糟糕的时候,或许马上就要到来了。”
“最糟糕的时候?”伊丽莎白疑惑地问。
“龙族四大君主,其他三个王座上的龙王,都将苏醒,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昂热正声道。
“群体苏醒是神话中的预言,康斯坦丁的苏醒证明了这个预言,也许所有龙王都已经处在苏醒的边缘,他们随时可能出现,明天,后天,或者今天。”
校董会的诸人沉默了,互相对视之后看着昂热一同点头。
尼伯龙根之中,两条身披鳞甲的暴龙落在皲裂的大地上,灼热的龙血像雨滴一样洒落在地面,他们都跌跌撞撞地退后,吸入大量空气,压迫伤口愈合。
铁青色和银白色的鳞片混合在一起碎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落入地面的岩浆之中,亚当站在原地,伸手擦去腹部伤口流出来的血迹,而诺顿则跪在亚当的面前,破碎的鳞甲中,数不清的孔洞在出血。
战斗的最后,亚当不出意外地占据了优势,诺顿对这个结局也不意外,他深知自己不是亚当的对手,更何况此时的亚当还吸收了康斯坦丁的力量。
青铜与火之王的王座上,康斯坦丁掌管力量,诺顿掌管权力,厮杀本就不是诺顿的强项。
在亚当用精神元素凝练出来的剑面前,诺顿的鳞甲和骨骼完全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他与亚当之间的无数次喷撞,大多都以他被贯穿告终。
诺顿依靠着自己的血统优势才勉强坚持到现在,他不断地治愈的伤口,然后再次冲上去,想要撕碎亚当的鳞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诺顿强行站直了身体,但也只是站直了而已,叶晓静静地注视着面前曾经站在世界之巅的龙王,忽然冷笑起来。
“因为康斯坦丁的死,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根本没有恢复到你最强的状态,但你急于复仇,所以才以这么一副姿态来面对我。”
“你说得对,还是被你看穿了。”诺顿指着亚当,“可你呢?你不也还戴着黑王给你拷上的枷锁吗?你到现在还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又何必嘲笑我?”
亚当微微皱眉,诺顿看着亚当哑口无言的样子,忽然爆出狂笑,随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
他的半数鳞片都已经被亚当活生生剥去了,血肉模糊的身体像是被刮过鳞片的鱼。
完整的龙类有上前跟骨骼,但此刻诺顿的这些骨骼足足有半数都已经被折断。跟这些相比,五脏的伤才是最严重的,亚当用间刺穿了诺顿的心脏,他依靠着强大的生命力才勉强在这样的伤势下存活。
某种类似于纳米机器的超级细胞始终在持续修补他的身体,正是如此诺顿才不至于当场丧命,但是当他恢复到可以再度战斗的时候,亚当同样也会恢复如初,在那之前,亚当可以杀死他无数次。
亚当是新生的王,是由白王创造的,比龙族更加优越的物种。而他只是旧时代的龙王,属于龙族的时代早已过去,历史总是如此,新王斩下旧王的头颅,由此掀开新的篇章。
“康斯坦丁,我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了,对不起。”
诺顿望着天空苦笑。
“没能和你一起撑到君临天下的那一天,真是抱歉啊,康斯坦丁。”
亚当站在诺顿的面前,手中握着精神元素凝练成的长剑,静静地看着诺顿发表死前的祷言。
“你们活了那么久?还不够吗?死去对你们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时候为你们长达数千年的厮杀画下终止符了。”
亚当轻声说,拖着长剑缓缓走到了诺顿的面前。
“或许吧。”诺顿苦笑一声,抬头望着亚当,“这次,是你赢了。”
“嗯。但并不轻松。”亚当轻声说。
诺顿苦笑着摇摇头,缓缓向着亚当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紧接着,一道寒芒一闪而过,亚当将长剑刺入了诺顿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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