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宫漓歌是感动的,不管是打得正欢的容小五,还是按着金仕磕头的景旌戟,又或者旁边抱着双手看戏的封御,冷着脸密切注视动静的战霈。
这风格迥异,却又身份高贵的几人打心眼里尊重容宴,不是亲兄弟却胜似兄弟的情谊让她觉得温暖。
最后一个人倒下,凉三几人仍如同松柏,笔挺而立。
金勉看着哀嚎遍地的人,自己带来的练家子居然在这几人手下不堪一击!
更不要说去触碰那几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连自己的弟弟还在景旌戟手里,脑袋一下一下撞击着地面。
金勉“噗通”跪了下来,“各位爷,景爷,我有眼不识泰山,请看在我弟弟还年幼的份上放过他,我道歉,我替他道歉。”
景旌戟这才松手,金仕磕得满头是血,瘫在地上喘着气。
“金勉,这些年来,你们?仗着和景家攀亲,打着景家的旗号胡作非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没想到他狗胆包天,敢骂我哥,谁给他的胆子?”
说话间,景旌戟一脚踩在金仕的胸膛,金仕喷出一口老血。
金勉心疼不已,虽不知道景家排行老大的景旌戟何时有了一个哥哥,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示弱。
“是这混蛋不长眼,景爷饶命,不知这位爷是……”
“你也配知道他是谁?”景旌戟冷哼。
金勉连连磕头,“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不配,我道歉。”
景旌戟松开脚对容宴怂了怂肩膀,“这事你看着办,不用顾忌我。”
金勉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如同死狗一样的弟弟,连忙爬到了容宴的脚边,“这位爷,我替我弟弟给你道歉,求你放他一马。”
比起景旌戟,容宴就像是一块玉,精致漂亮,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和死物一般。
他很多时候都闭着眼睛,金勉却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掌控全场的人物。
容宴声音漠然:“萧燃。”
萧燃从他身后走出,“先生,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今天,到此为止。”他这句话是对其他几人说的。
战霈淡淡应了声,宫漓歌眼尖的看到他收起了指甲上的刀刃,原来这就是划开那人脖子的武器。
封御扫了一眼全场,“扫兴。”
宫漓歌跟着容宴一起进入另外一个通道,后面传来容小五骂骂咧咧的声音。
“都怪你们这些混蛋,好好的一场聚会都被你搅黄了。”
他拿着酒瓶跟打地鼠似的打打这,打打那。
金勉抱着即将离开的景旌戟大腿,“景爷,求你……”
“不用求了,这一次我保不住金家,也不想保。”说完他决然离开。
金勉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连景家都保不住的人,对方究竟是何等尊贵的人物!
在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宫漓歌似乎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萧燃会对他们做什么?”
景旌戟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就是给做了坏事的人一些惩罚罢了,小嫂子不必担心。”
容宴不说,容漓歌也知道很是血腥,她心里并无半分同情,如果不是金仕仗着景家无法无天,也不会遭来这样的恶果。
时间不早,几人没有再聚的心思。
宫漓歌同容宴一车离开,乖巧的坐在他的身侧。
发生这样的事情,容宴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宫漓歌道:“先生不必将那些人的污言秽语放在心上,就算是先生看不见,腿脚不方便,你也甩他们一百条街。”
容宴轻笑一声,宫漓歌有些错愣,她是产生幻觉了么?
车中的光线忽明忽暗,从他英俊的下颌角她清楚的看见绷紧的线条变得温和了许多。
容宴从车里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物,赫然是战霈带过来的那个蛋糕。
宫漓歌错愣加倍,“先生这是……”
“这是其它国家一个手艺很好的师傅做的蛋糕,尝尝合不合胃口?”
想到那时他提前离开,宫漓歌问:“先生是为了给我拿蛋糕才离开的?”
“嗯。”容宴坦荡道:“旌戟说女孩子喜欢浪漫或者惊喜,珠宝首饰你不喜欢佩戴,就想着送你其它礼物。”
身边这人哪里还有半点在人前的威严,就像是高台上神尊睁眼,不是冷漠,而是拈花微笑,满目柔情。
这样的男人……
宫漓歌那颗曾在齐烨那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被容宴重新拾起,小心呵护,拼凑着……
容宴说:“你成人礼那天没有吃蛋糕。”
不只成年礼,她已经很多年生日都不吃了。
蛋糕的款式很简单,像是果冻水晶一样,里面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玫瑰花瓣。
宫漓歌不知道师傅是怎么做出来的,但味道真的很特别。
“好吃吗?”容宴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回应,他看不清宫漓歌的表情,黑暗让他手足无措。
宫漓歌却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在意。
和过去对自己敷衍的齐烨不同,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原来被人宠爱着是这种体验。
手心里虽然只是块蛋糕,在宫漓歌心里却和那根肋骨项链一样的份量。
“先生想知道?”容漓歌娇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车里光线太暗了,容宴多想清楚的看见她的表情,然而再怎么认真看,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嗯。”他气急的应了一句。
唇上一软,多了一抹温软湿润的触感。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容宴已经能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
宫漓歌脸部轮廓离他很近,他能清晰的嗅到她的发香,她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分明这么近,却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这种时候,本也不需要确认什么,让本能引导自己即可,意识间逐渐被唇齿间的玫瑰味道所侵蚀。
带着微微的甜,和少女自身的甜美揉杂在一起,夺去他所有的意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宫漓歌成了主动的那一人。
她想,这样的高岭之花若是情动,那该是个什么样子?
浴室中他始终恪守礼仪,并没有近一寸。
宫漓歌的这个吻,比哪次都要悱恻缠绵,足矣袭卷吞噬容宴的一切意识。
“先生……”呓语从她的嘴里倾泻而出。
容宴的定力并没有他想象中这么好,在宫漓歌的攻势下,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抽走一般。
“咚咚咚”的敲窗声打破这一份安谧,容小五那张放大欠揍的脸出现在窗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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